白城双脚离榻,被邢台推往墙壁高高举起。他元气未复,无法抵制其灾,况且这一下突如其来,浑无一丝防范,哪怕事前得知,以目前的状况,也不是那邢台的对手。
邢台盛怒之下,不分轻重,且一向看白城不顺眼,将他扼紧之后,手上力道不减反增,把这一切归罪于白城的胡说八道,视为诽谤父亲的罪魁祸首。
白城被此人扼得喘不过气来,连声咳嗽着,待听清邢台的话,省然一惊:“你……你是魔王的儿子?”邢台满脸都是不满之色,目光一横:“不错,魔王正是我父亲。”白城听清,心愕不已,将眸光往乐陵身上移去,忖想这姑娘会不会跟那魔王也是一路?
乐陵奔近,大声叫道:“师哥,你要干嘛?白大哥他还伤着。”邢台闻声,回过脸来看了看乐陵,突然怒问:“难道你相信这厮说的鬼话?”乐陵双唇一干,缓垂下巴,没有答他。
邢台眼看师妹这等表情,心已经凉了半截,眼泪不自觉涌下,大叫一声,收回行凶那只手,退了好几步,才跌坐竹椅上,他抱头默默作痛。
白城身躯一晃,软跌了下来,颓倒在竹榻趴着,极力呼吸。
乐陵奔上,扶着他,看见裹布鲜红增浓,心一痛,知道师哥如此一闹,令白城的伤口又裂开了。当即快快解下,敷上药,又重新包裹好。
白城满脸都是汗水,面色惨白,无力抬眸说了一声:“谢谢!”乐陵面上一动,似笑非笑略含几分苦涩,唇开:“你别多说话,须好好休息。”话罢,扶他躺好。
邢台悲痛之中无意抬头,瞧着二人身影,一向讨厌医术的师妹,居然给伤者包裹时,那么仔细,那般用心,这等动作既熟悉又陌生,心下一酸,眼眶又开始盈泪,只想:“师妹为什么对这厮如此关怀备至?”不,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目前最要紧的事关于父亲,他要回家一趟,好好问个清楚,决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的父亲,甚至一言都不行。
想着、念着,心中长长一叹。
又瞧了瞧师妹的身影,心酸极了,更怜惜无比。遂将心一横,拔腿奔出竹门。
乐陵的关心全都放在白城身上,直至日沉西山,看见他安然熟睡,这才回头,却已不见了师哥身影。
出去四下寻了一遍,不见其踪,心有烦闷,又坐于院中石桌旁,支腮沉思:“这个师哥,牛脾气又犯了,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念起他更觉心烦。
眼见天色不早了,便去厨房,鼓捣了一阵,精心做了几样小菜。
回至卧室,看见白城未醒,不忍打扰,随即享用了一些,也就早早安歇了。
不知不觉天光拂晓,乐陵哈气一声,伸个懒腰,逐渐睁眼。光映之下,榻上被褥掀开,却空无一人。此女大惊站起,由于久坐,腿脚有几分酸麻,一磕碰摔跌在榻。触及榻上被褥,摸了摸余温犹在,心急:“白大哥!”不顾双腿灵活与否,一挣扎抢出门口。
晨雾围绕着青竹林,乐陵一路转去,途中无任何一点痕迹可寻。
出了竹林,行至半山腰,白城听得后有响动,微一疑心,便将身子一翻,跃入旁边的高艾丛中。
这时,乐陵大步追来,神色惶急,嘴里声声高呼白大哥三字,闻者也不禁心酸。
白城眉头一皱,原来是方才那么一跳,摔入草丛又碰着了伤口,鲜血兀自溢出。
他强忍着裂痛,看见乐陵走近不敢吱声,遂将身子伏地。
四处高艾及人身,天地广阔,一望无垠,不知上哪去寻。
乐陵奔至此处,垂头丧气之下,步子渐停碎念:“白大哥,你究竟上了哪去,难道就不能把伤养好了再走吗?”神情悲切,遂将双目一闭,两行清泪肆虐流下。
白城抬头瞧得真切,心中备受煎熬,正想出去会她,可一想到此女与那魔王的儿子师兄妹相称,不免又却步了。
乐陵泪洒了一地,无人问津,她缓缓抬头以袖作拭,顺目光顾盼四处高艾一眼,心中似乎少了些什么,空荡荡的。
步子轻抖,漠然转身,就要回归竹林。
“乐陵姑娘!”
哪知这时,身后传回一句人语。
乐陵胸脯一颤,震步瞪眼,猛地回头,却见一人从高艾深处蹒跚走出来,正是她心心急要寻找的白城。
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飞一般扑入那人的怀里,抽声作泣,此女粉拳作捶:“白大哥,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白城愕然,心跳加速,完全想不到这姑娘会有这番动作,一时傻了眼。
隔了半晌,乐陵撒完气,这才拭泪抬头,看见白城红彤彤的一条手臂,甚是大惊:“呀,白大哥,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快,随我回去上药?”哪知白城一动不动,顺势将此女的玉手拂开,背转一旁冷冷道:“在下不想劳烦姑娘。”
听他语气冰冷彻骨,寒得渗人,乐陵错愕,面上容光渐失,紧盯着他问:“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城不看此女,淡淡道:“姑娘的恩,容白城来日再报,至于区区,便不敢再打扰姑娘了,这就告辞!”话落,大步举开就走,乐陵沉喝一声:“站住!”
白城身子一僵,止下了长步,侧脸问:“姑娘还有何指教?”乐陵走上去停在他的对面,盯着他的眼睛说话:“难道你我之间就只有恩么?”白城不解:“姑娘这是何意?”
乐陵眼睛一酸,泪又次涌了出来,哽咽道:“这八天来,你我朝夕相对,那情
喜欢山河图·长恨歌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