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把瓷白的茶杯当成一个暗器抛了出去。带有啸声的茶杯就像一抹白光,夹带着凌厉的威势直逼姜有才的门面。
好似长了眼睛的白茶杯,随着姜有才惊骇地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时,骤然压低了高度,杯盖和杯体分离,杯盖则直奔姜有才张大想要惊叫出声的嘴巴而去。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瓷器碎裂声,在姜有才嘴里响起。伴随着他呜呜声,‘啊’地吐出一口碎瓷片,混着殷红的血与几颗门牙。
紧随而至的茶杯体,冲着嗷嗷嚎叫的姜有才砸了下去。瓷器应声而裂,把他的额头划出几道纵横交错的伤口。
姜有才被茶杯‘暗器’巨大的撞击后,登时眼前发黑,一阵嗡嗡地眩晕感。
等几息过后,他一把血水,一把眼泪地问:“大人,小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啊,知州大人说的可是‘马知府可耻’啊!不是小民,您整错了啊。”
“你长得太丑了。收押吧。”萧钰一锤定音。
不止姜有才傻眼了,就是知州都无语了。这位公子也太任性了,再说丑也是您砸出来的啊。不过收监就收监吧。
反正姜有才开的回春堂也没个好名声,听说他曾经和马知府联合起来敛财呢。
知州提起狼毫,在册子上挥毫写道:宁城回春堂,姜有才与马共谋,钻营敛银,欺压乡里。另,其貌丑陋,有碍眼观。判词下一挥而就:收押死牢。
本来可以逃出一命的姜有才,偏偏自己找上门来,此时落个打入死牢的结局,除非蒙天下大赦,否则是要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花秋月和萧钰整整忙到了夜深时分,才得到片刻喘息。
没有几个时辰的囫囵觉,两人就默契地起身洗漱,在府衙前碰头。与他们一起出城的还有一匹快马,上面骑着一名血狼军人。
他负责把萧钰写好的奏贴,和整理出来有关于林福,所犯下的案件册子送往京城,交到御史中丞手里。
虽然年老的皇帝已经日渐昏庸,不过这件事还是交代清楚才好。再说既然恭亲王一直在做戏,那么现在这份供状就该让他乱了阵脚,露出狐狸尾巴吧。
花秋月和萧钰两人坐在两轮马车上,与送信的信使,出了宁城就开始分道扬镳。信使北面的京城而去。而花秋月他们坐的马车往南面,奔着月湾村的方向急行。
摇摇晃晃的马车,周而复始的轱辘辘声,犹如一曲催眠曲,让最近严重透支的花秋月打起了哈欠。
渐渐地,她把侧脸枕于搁在车窗边缘的手臂上,慢慢合上了眼。
纤长,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般在卧蚕处晕出两扇阴影,它轻轻颤抖几下,最终抵不住浓厚的困意,彻底睡了过去。
萧钰微微勾起了唇角,眼里荡漾着笑意。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悄悄盖在熟睡的花秋月身上。
冷冽带有梅花熏香的披风,让花秋月舒服地蹭了蹭。
被风吹乱的几缕头发,凌乱地覆在她的脸颊上,引起花秋月不满地蹙了蹙眉头。完全睡着后的花秋月与平时的她,简直是两个性子。
清醒的她冷静自制,仿若把自己裹在一个硬壳子里,而现在的她,是那么的不设防,所有表情都体现在脸上。凭白多了几分烟火气的可爱。
萧钰轻缓地帮花秋月,把几缕调皮的乱发别到脑后。当手指触到花秋月细嫩白皙,犹如凝脂的脸颊时,指尖的触感让他顿了顿。
鬼使神差地用手指细细描绘着,花秋月的脸颊轮廓,犹如描摹着一副精致的水墨画。
直到花秋月不舒服地蹙着眉,喉间咕噜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后,萧钰像一个偷偷做了错事的孩子,将要被大人发现抓个正着般。
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眼睛瞪大不错眼地,仔细打量着花秋月。直到发现她并没有清醒时,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背在后面的手仿佛拥有了独立的记忆般,她脸上温热细腻的触感,仍然记忆犹新。
萧钰把手置于眼前,拧眉看了一会,才把它压上砰砰乱跳的心上。这种感觉是从来都不曾体现过的,不过他觉得美妙极了。
为了转移专注力,萧钰把刘长顺帮他准备好的兵书取出来,准备在这段行程中,用来打发时间。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他仍然没能看进去一个字,视线仍然不由自主地飘向趴在马车窗棱上的花秋月。
因为马车摇晃的缘故,花秋月睡得极其不安稳。
萧钰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索性放下手里,已经被自己握得皱巴巴的书,盯着花秋月蹙眉深思。
直到萧钰看到从花秋月的领口,滑出一角莹润的双雀玉佩时。他突然不苦恼了,甚至想,这样也挺好的。或者这就是喜欢吧。
喜欢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见不到的时候想见她,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开心她所开心的,难过她所难过的。她的一颦一笑时刻都在牵动着你的心。想让她的生命里都涂满了你的名字。
将要及冠之年的萧钰豁然开朗,欣然接受自己已经,喜欢上花秋月的事实。
马车‘咯噔’一下碾过一颗大石块。车厢剧烈颠簸了一下。沉睡中的花秋月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眼看额头就要磕到车窗框上,萧钰下意识地去把花秋月揽进了怀里。
花秋月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梦里她独自一个人漫步在无边无际的梅林里。正欣赏着花开花谢间的美景,遽然一阵地动山摇,
以为地震的她,开始撒丫子认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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