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乐宫出来,萧玦明显心情不太好。
他拉着秦蓁的手腕,一路都没放开。
秦蓁一边和萧玦说着话,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外抽手,可抽了好几次都没抽出来。
这还没完,在穿过一片院子的时候,萧玦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凉亭,问秦蓁:“你还记得这里吗?”
秦蓁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有些茫然:“这里……怎么了?”
萧玦一愣,说:“你当初为了贺我的生辰,亲手为我挂了满院子的灯,你忘了?”
秦蓁眸光闪了闪,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恶寒。
萧玦该不会是要跟她在这里叙旧情吧?可他们之间,没有旧情,只有死仇。
秦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乎是有些强硬的将手从萧玦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还要去见陛下,就不陪太子殿下了。”说完话,秦蓁抬脚就要走。
萧玦愣住,下意识的一把抓住秦蓁,有些不满:“你忘了?”
秦蓁深吸一口气,突然红了眼眶,大声道:“你要我记得什么?记得你和那个什么御史大夫的千金在亭子里卿卿我我?”
萧玦握着秦蓁的手突然松了力气,说:“不是那样的,那件事是个误会,我……”
“够了!”秦蓁后退一步,别过头,声音冷硬的说:“我不想再听。”
说完,抬脚就走,步子迈得飞快,生怕萧玦追上她似的。
萧玦站在原地,眉头皱的死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的说:“她如此在意那件事,是真的被伤到了吧……”
楼衍站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这事儿就是秦蓁自己做的,伤到她?若是从前,楼衍定然要忍不住提醒太子几句,让他小心秦蓁。可如今,楼衍却只是低垂着眉眼,一声不吭。
萧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楼衍,问:“我记得,你和她有些交情?”
楼衍面无表情的说:“我和她不熟。”
萧玦蹙眉:“淑妃出事,她忙前忙后,你说她跟你不熟?”
“她帮的是淑妃,跟我没关系。”楼衍淡漠的说:“毕竟,我和淑妃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
萧玦眼里的冷意消融了一点,看着楼衍说:“如今淑妃不在了,我也算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楼衍低垂着头,应了一声。
——
秦蓁借着萧玦的手气了皇后一顿,一时间神清气爽,去看萧承晔的时候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萧承晔看出来了,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几分:“舍得来看朕了?”
“父皇这话说的,”秦蓁笑眯眯的凑过去:“我什么时候不舍得了?”
萧承晔失笑,道:“你就知道哄朕。”
萧承晔手里拿着一份折子,屋子里中央还站着两个中年人。
秦蓁有些好奇:“父皇看什么呢?”
萧承晔看她一眼,随后随手将手中的折子递了过去,说:“自己看。”
下面站着的两个中年人眸光闪了闪,面色难掩震惊。
陛下对这个安顺郡主的宠爱,还真是名不虚传。
秦蓁在萧承晔面前一向没什么忌讳,伸手就拿过那折子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折子上,一串的良辰吉日,这是在为萧玦挑选大婚的日子。
她压下笑意,有些震惊的看向萧承晔:“太子殿下要成亲了?”
萧承晔嗯了一声,说:“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
更何况,萧玦云如英的事情本就是一桩丑闻,虽说被死死的捂住了,但也难免透出一点风声。
早点让他们完婚,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萧承晔指了指下面的两个中年男人,没好气的说:“朕让他们拟个日程上来,他们倒好,拟了这么多,让朕怎么选?”
下面两人,一个为如今的钦天监的监正,蓝玉。还有一个,则是礼部侍郎,周存正。
太子大婚,由他们二部门联手择定吉日。
那两人听得萧承晔的抱怨,忙低下了头。
萧承晔觉得无趣,抬眸看向秦蓁:“蓁蓁觉得,哪个日子好?”
秦蓁想了想,顺手拿了笔在上面圈了最近的日期,说:“我觉得这个日子好。”
萧承晔凑过去一看,挑了挑眉:“十月初十?如今已经九月初,还有不到一个月了,时间是不是太赶了?”
“父皇不是说太子殿下老大不小了吗?更何况,我想云如英小姐也恨不得早点嫁过去的。”秦蓁说话,向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并没有意识到这话中的不妥。
下面的两人也是多少听过一些传言的,闻言把脑袋垂的更低了。
萧承晔的脸色沉了一点,眼里闪过一抹不快。那日的事情,让他打从心眼里觉得萧玦这个太子很是拿不上台面,就连那个云如英,萧承晔也有些看不上眼。
秦蓁看着萧承晔的脸色,又补了一句:“还有,听说皇后娘娘最近身体不适?那宫里办一场喜事,也能让皇后娘娘沾沾喜气,说不准就能好了呢。”
萧承晔盯着那个日子看了半晌,最后朱笔一挥,在秦蓁画的那个圈上再圈了一下,将折子扔还给周存正,淡淡的说:“就定在十月初十,剩下的你们礼部去办。”
周存正接了折子,立刻应了,这才跟蓝玉一起出了勤政殿的大门。
两人离开时,还能听见秦蓁和萧承晔的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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