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可吾躺在床上,拭去嘴角的血迹。
“也不全是为了她吧。
父君这次将妖王得罪得彻底,我希望还能借此有个回旋的余地。当年与魔尊大战时,妖王是看在战神的颜面,才会倾巢而出,全力相助。
天族再高贵,也是靠着六界子民的尊崇。父君此举,是为不智。”
英招点点头,纳闷道:
“君上向来果断神武,为何却在这件事上较劲呢?妖煞三十二吼在人间抢夺民女民妇淫乐,还杀其夫当面食之,何其凶残!与魔族无异!早已该交给妖族,凌迟处死。君上却将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护在羽翼之下……”
庄可吾摇摇头打断他,“不是护,是筹码。妖王那里,应该是有我父君想要的东西。”
……
茫茫雪山之上。一袭黑衣迎风而立。眉目如画,鼻梁高耸。
傍晚的霞光给雪山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启禀王上,都安排好了。”
黑衣人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小妖。
“都抬走了吗?”
“是的王上,小的亲眼看着他们抬走的,错不了。”
黑衣人点点头,再次遥望了一眼雪原部落的方向,仍有些不舍得离开。
他乌黑的长发间,生着两枝婴儿小臂粗的枝丫,却不妨碍他的丰神俊朗之姿。
“王上,您该回去了。这些畜牲,送回来的时候死得很彻底,方才出来前又被大长老捏碎了妖丹,收了魂魄,肯定是没了隐患的。
您的身份,不太适合去雪原部落上……”小妖小心翼翼地提醒着。
妖王怔愣许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部落上影影绰绰的人迹,飞身离去。
在他走后,一只贪玩的白色小兽圆滚滚地溜到他方才站过的地方,看着从雪地里忽然长出的绿色小嫩芽,眼睛瞪得大大的,感到十分惊奇。
雪原上除了灵根谷里的寒松,还没见过绿色的东西呢!
它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开始用两只前腿拼命刨雪。
刨得满身黑泥,两爪红肿,终于将这小绿芽连同完整的根须都刨了出来。
它开心地原地转了两个圈,用嘴轻轻叼住这小绿芽,在雪山上飞奔起来。
“你看,那是少主的小兽呢,平时扎进雪堆里都认不出来,今日怎么脏兮兮的。”族人看见烟波浣从雪山方向跑来,都驻足观望。
“哎?不对,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几个好事之人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跟着烟波浣去了国主府。
国主府前的雪地里,摆了一排长长的案子,上面放着已经剥皮去肚肠的肉。
每家出一人排队,有序领取。
“我们的雪原越过越好了。”牛大叔笑呵呵地说。
大家嘿嘿笑着,纷纷点头。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没盐,少主就找来了盐。
生病,少主就找来了药。
没肉,这大将军就带回了肉。
想想少主昏迷不醒的那一百年,感觉都要撑不下去了。
生活的保障永远是幸福生活的基础。
现在雪原的族人们,都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此时岁奴的目光所及,是远远跑来的一个小泥巴球。黑色的泥土冻在了烟波浣的白毛上,看起来脏脏丑丑的。
“你这是去哪儿了?”岁奴蹲下身,却惊奇地发现了它嘴上的小苗。
“这……你哪儿来的?怎么会有嫩芽呢?你去了哪里?”岁奴拿起这嫩芽,吃惊不小。
烟波浣两个头开始“唧唧唧”乱叫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圈。
岁奴明白了,这是在雪山上找到的。
可是,雪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抗寒的植物呢?岁奴等不及,马上前往巫医殿找到国师。
“国师请看,这是什么?”
索桂国师讶异道:
“相思草?”
岁奴疑惑:
“什么是相思草?”
“相思草,便是树妖和花妖的思念之情,化作精气,落地生根,长出相思草。”
岁奴想到,除了大供奉秋四,雪原上都是半妖之身。是不可能生出相思草的。
“国师,这草,是思念情郎所致?会是谁人留下的呢?”
索桂摇摇头:
“相思草分为两种,一种是思亲草,一种是思情草。思亲草是在思念至亲之人时所化,思情草才是痴情男女互相思念时所化。这一根,更像是思亲草。”
岁奴点点头,忽然想到一事,兴奋起来。
“国师,听说妖界在巴山之中,四季如春物产丰富。就比如大供奉就是来到雪原避难的,既然妖界可以到雪原来,我们能不能往来妖界呢?”
索桂遗憾摇头道:
“天条中规定,是不允许半妖离开雪原的。一来,我们并不知金鳞冰泉的入口;二来,就算能找到,也未必回得来。”
“为何?”
“因为金鳞冰泉,乃千年寒冰化水,触之成冰。有的族人去了妖界,被抓住后处死;有的人不小心走错了出口,误闯凡间,凡间有供奉的仙君,见到半妖不分缘由直接斩杀……更有的人,直接冻死在金鳞冰泉中。”
岁奴被一盆冷水泼下来,神情里却不见多沮丧。她眨了眨灵动的双眸,回头吩咐道:
“小乔!去请大供奉来!”
秋四匆匆而来,挟一阵香风而入。虽一身黑衣,却仍是唇红齿白,五官精致美丽,别有一番韵味。
“主公找我!”
岁奴举起相思草,笑着问道:
“秋姐姐可知,妖族都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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