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跪在地上,哭着说:“爹爹,我就如此跑了,那就真是冤沉大海了。况且我跑了,一定连累爹爹受罚,孩儿不孝,怎么能这样陷害爹爹!”
周太公流着泪,却坚毅地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如你现在留下一样说不清,你被官府逮去处死,你让老夫我如何独活?不若我现在就死了,免得赘累了你。”
说着周太公拾起桌上周寻拿来的朴刀,一下抹向自己的脖颈,自杀身亡了。
周寻见状惊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扑倒在地上。他顾不得抹去嘴旁的血迹,跪爬着扑到周太公身上,喊着:“爹爹,爹爹,你这是为何呀!你这是陷我于不仁不义呀!”说着大哭起来。
邻居听了周家异动,前来观看,却看见三具尸体横在屋内,都吓得魂不附体。腿快的跑到县府衙门报了官。县丞不相信平日老实本分的周寻会一夜杀死三人,派了两个缉捕班头前去捉拿周寻。
周寻平日对缉拿班头刘德和武昌有恩,他们来到周家,亦见不忍。刘德对周寻说:“周相公,我们都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我们人微言轻,逮不到真凶我们也不能为你开罪。你现在收拾些细软赶快逃走吧!”
周寻哭着说:“那如何使得,如果我跑了你们回去也脱不了干系。”
武昌说:“我有一计,等您走了我们做些假伤,顶多算是缉捕不利,失职而已。县丞大人也知道您的为人,不会狠罚我们,顶多罚两三个月的薪奉。”
周寻跪下磕头说道:“那我谢过二位救命大恩德!”然后,周寻收拾了些金银细软,送了两个班头一部分,其余揣在怀里,从后门跑走了。
两个班头也有办法,互相砍了一刀,一个伤在胳膊,一个伤在大腿,拖延了一个多时辰,估摸着周寻已经跑出县城了,才回县府衙门复命。说是周寻见妻子与人通奸疯掉了,不但杀死了奸夫淫妇、自己的父亲,还砍伤了缉捕班头,自己逃跑了。
县丞平日和周寻关系甚好,听了也知周寻苦衷,念他可怜,明知是两个班头故意放走周寻,也不深追究,罚奉三个月以示惩罚。然后由清河县提交缉拿公案,张贴周边四州十六县,捉拿杀人犯周寻。
周寻不知何去何从,出了县城想了想,只得投定州伯父家去。他不敢白天行路,不敢住大店面,专走偏僻小路,这样行了二十几天才走到桃花村。
周寻本就是早产儿,从小身子弱,加上悲恨交加、气急攻心、连日赶路,到了桃花村就病倒了。转眼住了一个多月,身上的盘缠花光了,被店小二驱赶,这才遇到了叶沛、陆畅等人。
周寻说了过往的伤心事,倒把心中的郁结化解了一些。
叶沛感叹道:“也真是一个伤心人遇伤心事!”
周寻说:“叶公子年纪小,将来娶亲一定要仔细了解人品,不要被容貌迷惑。女人都是水性杨花不可信,万不可将家财性命都托付给她们。”
叶沛本来可怜周寻的遭遇,却听周寻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气愤地抢过他手里的酒杯摔碎在地上,冷着脸说:“你既然说天下女人都是水性杨花,那就不要在这里喝我的米酒!”
周寻被叶沛夺去酒杯吓了一跳,站起来不解地说:“叶公子怎么突然生气了?难道你已经有了心上人?”
“你不是说女人都是水性杨花不可信么!你现在正在和一个水性杨花不可信的人聊天喝酒呢。”
周寻呛了一口,差点背过气去,捂着胸口咳嗽着说:“你说什么?!咳咳,你是女子?咳咳……”
“正是一个女子!”叶沛傲慢地站直了说。
周寻惊惧之后,突然跪倒在地大哭起来。
叶沛吓得后退一步说:“你不要这样行不行?”
哭了良久,周寻趴在地上对叶沛磕头说道:“恩公,我不该说刚才的话,我有眼不识泰山,请恩公原谅我!天下女人只有我老婆是水性杨花不可信的人,女人中也有您这样侠肝义胆,心地良善的女英雄!”
“哼,你这样说还差不多!”叶沛噘着嘴昂着头说。
周寻说完,又坐在地上大笑起来。叶沛看得发瘆,“周寻,我并没太怪你,你可不是要疯了?”
周寻大笑了好一阵才停下来说:“恩公,我发笑是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想通了。我遇到的许多事,本质不在于男人、女人或是命途不济,我真是不应该这样自怨自艾。我之前才是仇恨蒙心,自觉愁苦,现在被恩公骂了突然就明白了,多谢恩公指点迷津!您一定是上天的观音菩萨化身,让我参透世间苦乐!”
此时的周寻突然豁然开朗,像是雨后的天空,虽然仍是阴沉却已有隐隐的阳光透出来了。
周寻小时候虽然失去母亲,但是周太公怕儿子受苦,不敢再娶,一个人认真扶养周寻,生怕他受一点点苦,吃一点点亏。周寻也很争气,从小好强努力,懂事好学,在十里八乡也算有名的文士。后来他在县城里做了文案工作,对人谦和真诚,做事认真负责,从县丞到周围的朋友,都善待他,尊重他,生活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过得也算舒心。因此上,周寻在此事发生以前,其实是没有受过大的磕绊的人。
但如此大事一发,他登时郁结心事,仇恨和自怜的心情充斥了整个人,他的身体又弱,一下子病倒异乡,看到的全是世态炎凉的悲苦。他躺在病榻上,更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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