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锋利的像剑芒一样刺穿窗棂,在钟房里的繁杂的齿轮上形成强烈的明暗对比。
钟房里有一个凳子,是平时修理的老师傅自己备的。现在杜洛克坐在那里,头倚在墙上。皎白的月光洒在他那忧郁的脸上,坚挺的鼻梁和锋利的眉毛上。
夜,有些清凉。仿佛在这锐利的月光下,更显几分的凉意。
下午送完新童回队舍,便直接来到这万象塔的钟房里了。
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鸽子并没有来到这钟房的圆顶上,让杜洛克有一个安静的下午呆在这里。
他很担心香兰,现在却又走不开。首领的离开无疑是对他的考验。知道那件是的人只有黑涯和自己。所以黑涯的去向也是向队内保密的。即使是境灵,也不知道黑涯的去向。
蛇复和乱卷虽是老一辈,黑涯却也不想他们为这件事操心了。
秦风同是队长,领的人却只有三个。而且都是药材采集的工作。平时基本不参加队内的事务。
但是自己不一样了,虽然入队四年。却深受他们的照顾。自己在武学刀法上的成就日趋成熟,黑涯也渐渐把一些重要的事交给自己来处理。
伐龙团只是一个民间自行成立的组织,在帝都那些有权势的人看来也许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在他们看来,龙族早已经在两千年前的大战中消亡,虽然残存这一些势力,却也不会影响到遥远的帝都。即使是二十年前的龙族暴动,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帝都一兵未发,就解决的小问题罢了。
在与龙族相近的边境城市,伐龙团的口碑虽然人尽皆知,但是起到的影响也仅仅局限于解救龙族掠夺的人或者财务。
也许在帝国的其他地方有些人听过伐龙团,甚至知道黑涯。但是他们对伐龙团却了解的很少。
杜洛克很明白现在龙团的处境,虽然表面上是得到了边境城主巴塞卡的支持,其实并没有实质的表示。
龙团一直都是独立运行,有时候杜洛克甚至怀疑城主到底是为什么支持龙团。对于他自己来说,莫菲格特已经是不受龙族侵扰的地方了。支持一个龙团也许对他来说并没有丝毫的益处。
而且在其他城主眼中看来,巴塞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一定是跟龙族签订了什么协议,才不至于被侵扰的。
那些城主屡次向帝都请命派兵消灭龙族,却一直被认为他们自己防守不利。派兵完全是耗费财力,兵力。丝毫没有益处,帝都的官员给出的不派兵的理由就是莫菲格特。因为同样是边境的三个城市,六安城,傲决城,莫菲格特。莫菲格特为什么能一直安稳呢。
铁血城主的美名即使是在帝都也是叫的响的。
在黑涯看来,城主名义上支持伐龙团已经是给龙团很大的帮助了,至于其他的一些猜测,在黑涯看来只有可能是其他城主为了尽早摆脱龙族侵扰的说辞罢了。他对城主的信任几乎可以用毋庸置疑来形容了。
现在城主失踪,结合之前城主的一番推论和说法。黑涯自然是担心城主了。
杜洛克是支持黑涯的,可是对于城主之前对黑涯和自己的说辞自己一直是持保留态度的。这其中总有一些让自己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杜洛克起身,将凳子放回原先的钟房的齿轮组下面。
这么晚了,自己也该回队舍了。即使是现在杜洛克在龙团也没有找到那种归属感,却也不想自己的那些队员担心。在五队,自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领头人。队里除了冬河,几乎每个人进龙团都比自己要早。他们都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前辈。
由于药物的限制,杜洛克在黑夜里也不像原先那样可以自由在暮色中行走,看清一些细小的东西了。
所以他摸着墙壁,缓步的准备下楼。在到楼梯口,他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于是他又退了回去。
也许是钟楼的修理师傅吧,总之现在杜洛克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在这。钟楼的师傅也是。虽然他是个慈祥的老师傅,以前杜洛克在钟楼也曾见过他。颤颤巍巍的手熟练的清理这齿轮间的灰尘,为轴承上油。
当杜洛克准备从钟房侧面的窗户离开时,他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那并不是一个年迈老人的脚步声,反倒是想一个年轻女子穿着布鞋踩出的声音。
出自好奇,杜洛克并没有从窗户直接跳下去,而是翻上钟房的圆顶,躺在上面。一缕荧光从窗口探出,仿佛一个巨型的萤火虫一样。杜洛克知道那时一个会发光的矿石,很多人用这个在夜间照明。
那个人将矿石收了起来,瞬间那些异于月光的光线立刻消失殆尽。
月光似水,柔和的从窗前倾泻下来。铺洒在新童那仿佛极北高山上的雪莲般洁净的脸上。乌黑的长发,在月光的柔波下轻微的摇动着。
杜洛克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间新童会来这里。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新童。她的双手搭在窗台上,欣赏着莫菲格特的夜色。
新童忧郁的叹了一口气,仿佛这原本美妙的夜色也黯淡了。
接着杜洛克便听到了,他这一生最不想听到的话语。他为之动容欣喜,也为之恸哭流泪。
新童看着偌大的皎白的月亮,仿佛它能够倾听自己的心声般:“月亮啊月亮!你就这样俯看着我们吗?你能感受我的心声吗?母亲说,如果心里有事的话一定不要憋着,不想被人知道的话就可以告诉你啊!你能为我转达我对母亲的思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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