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某与包大人实属初次见面,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包大人?还请明示!”
史进此时已经神色如常,一番连消带打,已经指模之事给圆了回来。
反正他不相信包丁可以向两个死人去求证什么。
包丁一时之间为之语塞,脸上那无可奈何的表情,拿捏的十分到位。
只有经过一番步步紧逼的问讯之后,让史进心生自己可以无罪释放的错觉。
这样一来,他便不会铤而走险去越狱,也不会在牢里冒险去向外界传递什么不利于镇北军收网的信息。
白翁现在是“无债一身轻”,见到县令大人递了个眼色过来,便站起身来,从包丁所带的竹篓当中逐一取出整理好的纸张、字条来。
那些告“黑状”的,细数了黑龙会这些年在桑木县的各种巧取豪夺,尤其是将整一座里坊变成了自家的后院这种霸道行径。
相对于摄提师大人遇刺,这种事情才更能引起围观公审的民众之同鸣和激愤。
起初只是一两个壮着胆子请门子将自家的正式状纸递了上去,被县令大人郑重其事的收下了。
接着便是四五个,七八个,挤了过来,将县衙大门几乎都给堵上了。
见门子、衙役往返于县衙大门与公堂之上递状纸,一来一回太耗时间。
一些民众便干脆将状纸捏成一团,越过县衙的高墙,投进了一进院子当中。
一时之间,县衙院墙上方好像下起了一场纸团雨一般。
数百上千份的状纸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全都投了进墙内的空地之上。
公堂之上,旁听席之中,乡老,桑木县内有头有脸的人,各家商号推选出来的代表,脸上都显露着复杂的神情。
那一场状纸雨,代表着的便是民意!
桑木县民众,苦黑龙会久矣!
史进冷冷的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场景,事不关己一般。
“今日的案子,这便审完了。”孙县令起身道:“新得的这些状纸,将在这两日内整理完毕。”
“两日之后,将进行第二次公审!”
自有衙役将史进押回大牢。
孙县令说完,向包丁、白翁等旁听者颔首示意,便转身走向后堂。
“退堂!”
衙役朗声道,擂响堂鼓四通,礼送孙县令。
“黑龙会牵扯太多,开堂一次是不可能审完的。”白翁倒是看得开,与包丁两人并肩向衙门外走去。
衙役和民团,对围观的民众告知了两日之后再次公审的消息,便将民众驱散了。
镇守行辕距离县衙不远,包丁与白翁两人便安步当车,走了过去。
送到了镇守行辕门口,白翁向包丁拱手道:“我已经在民团上下了解过了。多谢包大人在那账册上‘手下留情’!”
白翁如果不能确定究竟是谁撕下账册上关于“一百金”的那一页,恐怕睡觉也睡不安稳。
此时公开向包丁道谢,自然是承了包丁的人情,只待日后有机会便还上这个人情。
“好说好说!举手之劳!”包丁拱了拱手,打了一个哈哈,便转身进了镇守行辕。
他另行将账册收下,并没有在分审之时公开,其实是便存了这个心思。
桑木县上下与黑龙会暗中勾连者必定不少。
账册一出,难免会人人自危,不利于案件的审理。
而包丁希望案件专注于扳倒黑龙会史进等为首之人这一点之上,便已经足矣!
其实,摄提司权柄极大,不仅仅体现在征调各方合力清剿鬼怪的特权之上,同时也包括镇守一方期间。
镇守期间,哪怕是一县之父母官,见了摄提师也得自称一声“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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