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慕兄弟,我从不怕过什么东西。即便他是洪水猛兽,也嚼不到我身上一根贱骨头。”
这种戏谑的痞痞的笑,只适合这个视天下为玩物的人。左逸霄唇角一扬,眼前这张俊脸有股说不清的味道,还未来得及撒手,只觉鼻腔中飘进去一股清澈的淡香。
“慕骞”忽地回神,再用扇子敲了一下左逸霄的脑门,这才抽出身来,忙沉声道:“.......我看左兄,还、还是少开些玩笑吧。”说罢,便冲到前头去了。左逸霄看着眼前那抹温白的身影,胸腔处还隐隐有些凉意,这个白衣公子,谦逊知礼,但俊秀的外貌是冷冷的,话语是冷冷的,就连笑也是轻轻带过。要交朋友,还真是很难谈得来吧。
那黑汉和小厮忙一靠过来,有些好奇:“左公子,这是怎么了?”
左逸霄有些吃痛,喊道:“喂,都走了两条街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啊。”
小厮揽着左逸霄一条胳膊笑道:“嘿嘿,左公子啊,咱们那就快到了,地块设在城东,那里商源宽,也够得上脸面,就劳您费些腿脚了。”
左逸霄一阵切齿,揉了揉敲了两次的额角。这下手还真狠那。
楠木匾,朱漆梁,六扇迎门,敞旷二登楼。
凤飞龙舞,玉镶金字,朋满“千金座”。
离门不到五步,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进一出,各种世态。
这便是全庐州城最大的赌场,华灯溢彩,车水马龙。
“千金座”上是贵气无比的鎏金,下是磨踩褴褛的高槛。中堂一迈红光道,两侧翠屏迤逦开。正头面北,路中辟开一座山水盆景池,高九尺,盖天金瓦明光一洒,犹似金币水中漂;尽头靠墙,参差堆着六叠红口封盖大酒坛。一层东西向,四扎,开分四三一十二桌,椅凳不计;两条游龙甩尾大楼梯,从酒坛边儿伸出两脚,旋至二层。二层雕砌栏杆双衔龙头,地开一扇,珠帘两袖;仰瞰去,正方角各置四桌,沸火盈天。身着锦衣红帽的,是场官八人,手拿一叠油纸、一羊毫、一杆小秤,穿梭其中,走走停停。
地面上,每处都得零落着几枚钱币,不闻不问。场上的人,眼里盯的,都是桌上叫喊的彩头;手里揣的,都是大把的金银和票子;怀里揽的,粗的是一坛坛瑶池玉液,细的是翠玉金钗的花女的蛮腰,莺歌燕舞般,娇滴滴地哄着金主,玉指一夹就是几两。那些声嘶力竭的狂热,腻着铜臭味,要么醉生梦死,要么荡魄销魂。
一掷千金后,总会有几个兴会淋漓,金口大开的;气定神闲,且得且过的;愁容哀面,满盘皆输的。
一层单双,骰子和方条,二层牌九。
这对开赌场的人来说,应该是一件最满意的杰作。左逸霄当年没进兰山,“母夜叉”带他在风雨楼里的时候,过街就是个小赌场,不时去瞧瞧那些摸来摸去的本事,多少懂点人间的快活滋味。现在在“千金座”里,脚都站得有些不太稳当。
那小厮跟下楼来的一个喽啰招呼了一下,又领来一名场官,带到左逸霄跟前,道:“左少侠,如何,您准备是想从哪里玩起啊?”
左逸霄一个回神,看了两眼“慕骞”,茫然道:“当然是玩大的了.......这些小牌小桌的没意思,快把你们当家的叫来。”
小厮眯眼一笑,道:“左少侠,我们当家的可不是跟谁都玩,这是要有规矩的。”
左逸霄一个衣口拎过来,冲着那小厮的尖嘴猴腮喊道:“喂,你耍我啊,不跟你们当家的玩带我来干嘛。”
小厮呲牙轻声道:“嘿嘿嘿,不是您说——”
左逸霄手上力气猛地夹紧了些,那小厮脸上冷汗冒了两三颗,
“慕骞”回头踱过来,温声道:“左兄,这里走生意的江湖人很多,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你若想见崔老二,还是听些规矩比较好。”
左逸霄听了一句,暗做计较,遂放开了那小厮,道:“快说。”
小厮迎脸笑了几声,正经道:“左少侠,在‘千金座’随意开个普通的场子,找人对局,喊价就是了;不过要是跟我们老大玩,您要拿出自己的宝贝,得先博得全场最大的彩头,才能跟我们当家的开局。”
左逸霄环臂肃立,虑道:“只能这样?”
小厮道:“不错。刚刚这位慕小公子也是如此,这彩头就当是押注。”
“慕骞”见左逸霄有些紧张,轻笑道:“左兄,今晚高价前三位开场的共有三桌,我已结了一盘。剩下的两桌,你可以自己选一盘。”
左逸霄抬头,两目又回了神,道:“那两桌是什么?”
场官摊开那几张皱皱的纸,找了一遭,忽地笑道:“呵呵,少侠,是五千两的方条和六千四百两的骰子,庄家分别是刘府的刘二公子和青月堂的赵三堂主。少侠,你看.......”
左逸霄喃喃一阵,后随手拿过一张来,笑道:“就骰子吧。”
“慕骞”有些慌张,轻轻拉住他一只胳膊道:“这个青月堂的三堂主叫赵霖,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左兄考虑清楚了。”
左逸霄瞧着那只白滑滑的手,眉目一展,又笑道:“放心,过不了多久,这灯就灭了。”手中一攥油纸,恣意地走开了。
看来,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慕骞”一声苦笑,跟了过去。
东手边一张桌上,正喊得热火朝天。一样貌猥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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