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朴实无华,仿佛从未染血。但它就是这么来了,在林中地肆意穿梭着,沐浴这午时最炽烈的阳光,挟带着九天雷霆之势,以泰山压顶的姿态而来,似乎要将所有污垢化为齑粉。
来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座山,一片海。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那个诡异的男子一脸惊骇,想动却动不了,一股无形的气机紧紧地压住了他。
那把剑到了,从天而降,如天神下凡,没有丝毫的停顿,就那么平淡地,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穿过了那男子的胸膛。
剑既出,人已死。
不染血腥。
剑缓缓地被一双手接住,那是一双优雅的手,手指修长,不带烟尘。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这只手的主人一定是个传承古老的贵族。只有经过几代的熏陶,才能培养出这种平静而优雅的气势,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握得住这样如山如海的剑。
来的人是陈谷雨。
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即使是现在意识模糊的姜宇,脸上也是写满了惊疑。
本以为估计已经很高了,但竟然还是低估了…
那个诡异的男子再也没有起身,之前被姜宇捅了一刀丝毫无事。但这次,胸膛被整个贯穿,必然是死透了。
梁正用手指着陈谷雨,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清:“你…你怎么能这么强?”
陈谷雨没有理他,来到姜宇身边喂给了他一颗丹药,并且强行用内力为他暂时止住了伤,这才抬头冷冷笑道:“你们还真是自大啊,莫不是以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污蔑我是纨绔,我就真的是纨绔了?骗骗那些无知的人是得逞了,难不成你们连自己也骗住了?!”
当时姜宇被称为小刀王,风头一时无二。但只有天字营里极少的人知道,其实在很早以前,陈谷雨就被学院称为了小剑王。因此地字营里的学生往往因为那些刻意的抹黑而看不起陈谷雨,但在了天字营,这却是绝不可能的。
陈谷雨是骄傲的,虽然在杨礼,陈策面前有时候显得很没胆,经常因为一些坏习惯被骂被责罚。但那是因为这两人,一个是师,一个是父,一个教他帮他,一个生他养他,都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而对于其他人,他其实都有着足够的骄傲面对,知识上的无缺,剑术上的卓越,这都是他的底气。
但那终究只是个人之力,无法面对梁王的权倾朝野,无法无天。他只能一边忍受着梁王府的抹黑静静学习再学习,一边等着父亲的布局,有朝一日,洗清那些污蔑。
虽然梁王府的污蔑在唐皇那里没有奏效,唐皇一如既往地重视着陈策。但那些无知无辜的百姓却是信了,本来陈策在百姓心中是有着极高的地位的。可就是因为这些污蔑,一时间,民心所向,尽是梁王。
本以为要忍受着这一切,直到父亲的反击,却不想,遇到了圣女殿下…
陈谷雨紧了紧手中的剑,站起身来,剑指梁正。
“上来受死!”
“好…好小子,找死!”
梁正气得大叫,一声令下,无数箭矢激射而出。同时,那女人也是出了手,军刺借着林间的阴影,伺机而动。
陈谷雨轻蔑地笑了笑。
古时有剑舞,一舞惊风云。
剑在手中舞动,仿佛托着山海而行。
林间鸟飞绝,枝叶漫天舞,炽光耀剑身,一剑风雷怒。
陈谷雨持着剑在箭雨中急速奔走,无数的血花迸射。那把剑,在一片殷红中,发出了“铮铮”的清鸣声,响彻林间。
它直起,如蛟龙入海。
它劈斩,如猛虎下山。
它灵动,如祥凤展翅。
它背刃,如玄武归心。
它是这片血海中的精灵,跳跃着最欢快的舞蹈。它如同有了生命,灭绝所有的罪恶。
一曲舞毕,周围的士兵都倒在了地上,鲜血浸湿了泥土。一时间,血腥味充斥满了这一片空气。
远处那个准备偷袭的女人被割了头颅,手中的军刺不知何时已然坠地。
陈谷雨看着这一切,冷漠无语。
剑未染血,心硬如铁。
梁正死死地看着这一切,从嘴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呈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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