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蝼蚁,还敢在这里装傻,我看你是找死!”那个问话的人脾气暴躁,一步上前就扯起了桦离萧的衣领抡起了手掌——
“住手!”为首的男子轻喝。
他的年纪看上去应该比起那问话的男子要小上不少,但无疑地位在人群中是最高的,他的话一说出口,问话的男子便将桦离萧放了下来,停在原地低头准备接受训斥。
“尔等修习冰梵,自当收敛自己的气性,像你这般脾气暴躁,易怒,迟早会毁了自己的根基!”年轻男子当着桦离萧的面呵斥道。
“属下谨记大人教诲,日后不敢再犯。”
“罚你誊写《冰心咒》五百遍,可有怨言?”
“属下甘愿受罚。”
年轻的男子点了点头,命他退下之后,径直来到了桦离萧的身前,笑着问:“不瞒这位阁下,吾等寻找这位女子是因为她是家族当中的明珠,吾等奉命,将小姐带回,并非有其他念想,还望阁下成全。”
桦离萧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实力强大,又谈吐不凡,想必所说应该属实,但他的心中总有一根弦在拨动着,他不想让她远去。
就在桦离萧犹豫的时候,房门,悄然打开,一道倩影从中走出。
宛若夕阳下最美的那一抹彩霞。
她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上,着一件淡色花印裙,不加粉饰,清纯的样子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
便是那年轻男子,眼神中,都带有一丝的流连,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迎上前去。
“小姐,恭候多时了。”
······
他亲眼看着她走上那辆奢华的马车,而他,只能乖乖的站在茶馆的门槛上,无法再前进一步。
他看到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
咫尺宛若天涯。
那辆马车即将逝去,桦离萧怔怔地看着这一切不知所措。
“呵呵。”那个年轻男子转过身来,将一张纸交给了桦离萧。
一张梵券,一张巨额金额的梵券,按他现在的生活状况,足以支撑他苟活一辈子。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年轻男子说到:“感谢你多日以来对小姐的照料,你获得了我族的善意和回报。”
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静静的,落了下来。
洒在了一个落魄的人的身上,湮没了所有曾有过的痕迹。
“呵,这算什么呢?”那个孤独的书生说到。
看着那辆奢华的马车远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有一种罪恶,叫做平凡。
它会在一瞬间夺去你的所有,并将你唾弃。
惊鸿一瞥只是一个美好的错过,绚烂过后,华丽的依旧华丽,废柴的还是废柴。
待雨落尽,就将所谓的缘分都忘了吧。桦离萧对自己说。
转眼,又是一年晚风来急,花开后庭的时候。
他还是那样,或许他剩下的一生,也只能是这样。
有时他喝倦了茶,就会来到酒楼买醉。
沉淀着花红柳绿的尘俗之地中,竟会有个白衣书生,倒也是一般风景。
到最后,他干脆将茶馆改做了酒楼,整天整夜地宿醉。
有时他会笑自己蠢,早在最初他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但却还是为了那可怜的一点点希望而垂死挣扎。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根怏怏的草,在山崖前的草地上眺望着远方,它在痴痴傻傻地度过为时不长的余生,后来,一颗花种子被一阵风吹来,落地生根,就在那根草的不远处;它们就这样以一个适合的距离相互依存,草喜欢那朵开得艳丽的花,然,它只是一根草,一根卑贱的草,它就这样望着,不再是眺望,而是凝视,凝视着不远处的那朵花;再后来,又是一阵风,吹落了所有花瓣,那些缤纷的色彩都随着那股风去了很远很远,远的它一介卑微的草永远去不到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根茎干,宛若一段断了线的回忆。
但是,那根草傻呀,他是那么的傻,他就这样继续看着远方,那阵风吹去的方向,望不到尽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怜,也很可悲。
他的面容还是那么的年轻,可是他的心,却是在悄然变老。
他借酒消愁,待酒意涌上行头,就开始舞剑,用那把槐花木削成的木剑,无招无式,胡乱地挥舞着,像是要斩断什么。
然,一切就像是涓涓的细流,流不尽,斩不断。
于是,惆怅便缠绕在了孤寂的剑锋上,随他挥舞。
他斩断了所有在初夏盛开一时的狐尾百合,斩断了属于那个人的尊贵,金墨色的长发挣脱了束缚,随着剑的轨迹飞舞。
……
一年又一年,那把槐木剑早已腐朽,桦离萧手中在握的,是一把银光霍霍的寒剑。
它不会腐朽,只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愈发的锋利,无情。
他卖掉了酒楼,将打理了数年的家业尽数变卖,换做了远行的盘缠。
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只不过是家族沦陷的打击,让他失落了太久太久。
现在,他想离开,想要将余生付诸在永无止境的路途上。
累了,便寻一树桩依靠,渴了,便取一壶流水,如果真的无法再前行,那便在路边寻一捧黄土,将自己葬在无名的路碑下。
他不是那一根草,它只会在原地等待着永无休止的归期,而他,从来就不是。
他是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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