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燕靠在地牢入口观赏着郑年的极限拉扯,而此时跪在地上的长安县捕头差爷,气息不稳地厉害。
“这不是世子殿下。”郑年重复了一遍。
心都快跳出来了。
面前就是赤裸裸的权力。
无论在电视剧里看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到了亲身经历的时候,早已经大不相同,说错一句话,脑袋就搬家了。
“王爷。”一旁的亲卫看完了尸体,拱手过来,“身长、行衣已经全部看了,是昨日公子穿的那身。”
“你最好能说服我。”显然庆王是抱着希望的,他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死在这里,如若不是世子还则罢了,如果面前尸体就是的话,郑年便是第一个陪葬的。
站了起来,深吸了三口气,郑年才迈步走到了那具焦尸旁,二话不说用刀从尸体脖颈处向下一弯,黑血渗出。
“这是活活烧死的。”
郑年说道,“如若是死后焚烧,则会有鲜血涌出,眼下距离尸体死亡的时间,不过三个时辰,鲜血仍有保存。”
“如若是死前焚烧,必会痛苦不堪大喊大叫,可是无论牢里的犯人还是外面的小斯差役都未曾听到叫喊,周遭的守备军如若听到也会闻讯赶来,可是这一切无声无息。”
“最重要的是这里。”郑年用刀尖一挑,指向了尸体背部的一处。
“这里如何?”亲卫问道。
“细细来看,这是什么?”郑年指着肩膀和后背的接口问道。
“自然是缝衣制服之时留下的线坑罢了,有何稀奇?”
郑年向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武思燕,随后道,“世子殿下和其他达官贵族一样,出入皆是上层场合,买衣服自然也是上等的裁缝铺子和绸缎店面。虽然我们从外面看,确确实实是丝绸燃烧过后贴在皮肤上的痕迹,可是内衣却不是如此。”
“内衣?”庆王皱眉。
“正是,内衣虽然差别不大,用料都是布或者丝绸,但是这一件恰好我认得,这并非是出自裁缝大家或者是其他的布料店成衣,而是草民母亲亲自缝制的三七口线坑。”
说罢,郑年直接宽衣束带,将官服取下,摆出同一个位置给亲卫辨别,解释道,“我娘平日里做针线活补贴家用,接的便是这长安县、长乐县和守备军的杂衣缝制。”
“王爷,确实一模一样。并且手工别出心裁,和卑职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说着亲卫伸出袖口作以比对。
“昨日押解,世子手上也应该有镣铐的痕迹,可是再请亲卫大人判别。”郑年补充道。
亲卫翻看了尸体的手腕处,对着庆王摇了摇头。
“也有可能是你长安县杀人瞒天过海,藏匿世子!”庆王不放过一丝可能。
“既然庆王如此,便请开查。”
郑年说道,“但是草民有言在先请殿下思索,劫走世子之人,必然功力高强,能够洞悉周围巡逻之人,难于登天,京城之内长安县衙附近可是一盏茶便有一支守备军巡查,一炷香便有一支锦衣卫巡查,半个时辰就有大理寺、羽林军搜查。”
“而且县衙之内的巡查更是无时无刻,随意搜索,此人能够带着世子瞒天过海,大隐隐于市之中,自然非同一般……”
郑年看着庆王,手已经攥紧了拳头。
“搜!”庆王只留下了这一个字,而他本人迈步出了长安县衙。
外面一团乱遭,亲卫把县衙里面能翻的地方都翻了。
老爷和郑年头对头脸对脸坐在偏厅里,大眼儿瞪小眼儿看了许久,“当了五年官儿没见过这么大的事儿,你说我该谢你呢?还是该骂你呢!”
“庆王是个记仇的人,这一次即便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但是迁怒是免不了的,京察在即,还是小心为上吧。”
走进来的武思燕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辛德龙疑惑地看向郑年。
“大理寺丞,武大人。”郑年介绍。
“寺承大人!”辛德龙赶忙上礼,“今日怎么有空造访长安县衙门……”
“路过而已,并非公办,私事。”
武思燕转头对着郑年说道,“庆王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他能想通你们没有能力和理由去绑架世子,但罪还得长安县来受。”
郑年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虽然证明了死者并非是世子,但是世子消失是你安县地牢里发生的事情,无论怎么推都不可能推得出去。
眼下必须想到一个办法,让庆王不要抓住自己不放。
“且等待片刻,我去牢里走一圈。”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走出了房间。
从后厨抓了一只烤鸡和半坛子酒,走向地牢。
长安县的案件不多,自然犯人就少,现在只剩下那个被老爷打了一顿的书生了。
郑年将牢门打开,将酒菜码好在牢房之中,蹲坐在对方面前。
烤鸡香味肆意,盖住了牢中那股潮湿刺鼻的腥味。
将荷叶剥开,整只鸡全部露出。
色香味俱全。
那瘫软倒在地上虚弱地书生趔趄着撑坐而起,双腿盘坐,臃肿的左脸颊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我不能说。”
一切的交易都是可以进行的,除非筹码不够。
郑年便开始了攻心策略:“我查了你的案底……卷宗,听说是触上犯下,犯了忤逆罪,据说是平视了公主殿下一眼,被从府里打出,落了长安县衙门,随这一次京兆尹一起问斩,时间就是后日,对吧?”
书生暗淡的双目在听到公主二字的时候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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