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只痛快到戌时三刻。屋内嘻哈的声音随之越来越轻,担惊受怕的眼神在众人间传递,扶风觉着气氛不对头,原来酒肆的门大开着,门口赫然站着雷玫!
此时,屋内已是人人低首、鸦雀无声,只有烤架上那只肥羊冒出的油,间或滴入火中发出滋滋声响。
“什么时辰了,还坐这喝酒!”雷玫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听雷玫这么说,众人如蒙大赦,转眼跑个干干净净。土堡底楼的酒肆,只剩下见怪不怪的掌柜和伙计,还有无处可跑的扶风。扶风的住处可不在马场,就在这酒肆二楼,是上次挨了耳光后,雷玫帮他安排的,算是对他好。
雷玫狠狠瞪了扶风一眼,走到烤架前,刺啦一声把那滚烫的烤羊的大半条后腿给一把扯了下来,然后抬手丢给扶风,娇叱道:“你们吃饱喝足了,老娘还饿着!羊腿料理好,再送两坛酒上来!”
扶风双手被那只羊腿给烫得苦不堪言,又不敢丢下。好容易看雷玫走上二楼了,才把肉放在一个大木盘上,细细切好,配上几碟蘸料,另一手拎起两大坛酒,一步一挨地往楼上走去。那掌柜见了,朝伙计摆摆手,抬头说了句:“酒菜都在柜上放着,我们歇了。咱们旗主倘若喝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多担待。”说罢拱了拱手,各自散去。
这一番话说得扶风左边脸又开始隐隐作痛,他三步并两步,进到雷玫的大卧房里,把酒肉放下便要走。
“坐下!喝酒。”
听到这话扶风全身一抖,再听雷玫柔声道:“放心,不打你。两坛酒不一定够,先陪我喝着再说。”
※※※
酒确实不够,子时没到,一坛已经空了,另一坛也喝了大半。扶风没办法,摇摇晃晃下楼又拎了两坛上来。这一个多时辰里,他看着面前这位美女,她狼吞虎咽地抓起烤肉往嘴里塞,酒是一碗碗的干,吃喝都像是在和谁怄气。更要命的是,她喝一碗,非得逼扶风陪上一碗,扶风也爱喝酒,但这样喝法了无生趣。
终于扶风忍不住开口了:“雷……旗主,你不要这样,今天是我多嘴,我认罚。但很多事不能强求,缘分这东西,不知不觉就来了,好像忽然哪一天枝头雪化,便是春天,缘尽亦如花季过后,枝叶凋零,谁都不可挽留……”
雷玫没有说话,继续倒酒、喝酒,而且越喝越快。
扶风又被连着灌了三碗,他索性把话说开:“我大哥,他是一个浪子,我师傅说过,办案时他总是兵行险招,那是在试探自己,等时候到了,他便是混世魔王。这样的人,最不看重的便是儿女情长,若说谈婚论嫁,何异于梦话?”
“好你个十三太保!终于说心里话了!你混蛋!”雷玫涎着一双醉眼,突然朝扶风直扑过来,她扣住扶风两手,一口咬在扶风肩膀上,扶风疼得浑身打颤,只听她恨声道:“你不是入了水蛟帮吗?我偏要来灭你水蛟帮,我,我,哇……”
紧接着,扶风的颈脖处感到一股滚烫而粘稠的热流,雷玫就这么抱着扶风的肩膀吐个不停,她刚吃下的酒食直接贴肉吐进了扶风衣服里,扶风只好扶着雷玫的两手,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动都动不了。
好容易雷玫吐完了,她接着往后一倒,躺在地板上,她身上半点污物都没沾,而扶风如同贴身裹了件湿热的棉袄,难受至极。他也顾不得许多,撞出门去翻身落下底楼,取了座上的刀和披风,往外头那条小河奔去。
他一路跌跌撞撞,几步跃至河边,和衣跳了进去。冰凉的河水冲散了一身湿热,他仰面浮在水上,一边搓着衣服,一边想着雷玫对他大哥的痴情。
河水并没让他清醒多少,他知道喝得是太多了。
今夜是一轮满月,将河面映照得如灿烂光河,偶有小鱼儿在水面扑腾一下,旋即潜入不见。扶风看着月亮,想到自己对雷玫说的话,又想到柳依依,不由转过头,去看卷在披风内置于岸边的“无缘”……
他以为他醉花眼了,他看到了雷玫!
这雷玫身边一坛酒,她单手捏着坛口高举过顶,将坛里的酒仰头大口往嘴里灌,如瀑的酒水大半浇在她的头上、身上,她衣衫湿透,月色下现出玲珑的曲线。
这时,她也瞧见了岸边的“无缘”。一道亮光划过,她擎刀在手,挑衅地看了河里的扶风一眼:“你现在改用这么轻的刀了?”
扶风正琢磨她这句话什么意思,然后便见一个黑影飞上半空,原来是她手里提的那个酒坛。接着,只见雷玫掉转刀身,反持于背后,而上体略微前倾。
这起手式!莫非……
当酒坛坠落于胸前,她反手一刀挥出,霎时以她为中心,迸发出一道半弧状劲气,月光在银色的刀身来回流淌,酒坛横滚着四分五裂。
竟是他师傅铁万全的刀法――“逆剪虎尾”!
这招扶风只见他大哥使过,怎么她也会?啊!一瞬间,扶风全明白了。
雷玫一个鱼跃,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几个起伏之后,她手中的“无缘”刃口横在扶风的脖子上。
“杀千刀的!”她轻叱一声,挥手将“无缘”远远抛开,扶风大惊,急欲游去拣,而整个人已被雷玫抱住,分毫动弹不得。接着他全身一热,雷玫的唇已贴上了他的唇。
透亮的月色下,扶风醉得不知一切是梦是真。她和他在水中翻滚,衣衫扯为碎片,亟不可待地融入彼此。他抱紧眼前人,她满身的酒气和发香洋
喜欢秋水月华录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