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辜地挑眉。“很疼么?你一声不吭,我以为不是很疼……”
“你试试看!”冒火的声音。
“可你为什么不说呢?”他深深叹息,“丫头,过刚易折啊!”
“放屁!”她口不择言地骂道。
很好,她果然疼昏了头了,那么他不用对她太客气了。眯细凤眸,开始用像她的话一样直接的动作帮她清理伤口。
冷千恋知道他恶意报复,但自己失言在先,只好一声不吭地任人宰割。他帮她洗净了伤口,便开始抹药,此时冷千恋终于忍不住了。
“咳咳。”她假意咳几声。
李宴秋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承认很疼了么?”
“不是。”冷千恋抿抿唇,终于慢吞吞地启齿。“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多伤药……这药好贵的……”这药是她送给他的,有多宝贵她自然知道。
“你——好,好……”李宴秋气极反笑,在她肉疼的目光中,挖了一大块药膏,胡乱抹在她的伤口上。
心疼得都要滴血了,但冷千恋无法可施,只好以沉默抗议。这药果然很好,血很快止住,伤口处清清凉凉的。而温热的指尖一遍又一遍涂着伤药,动作既仔细又温柔。
琉璃眼色渐渐变得朦胧。他全是为她好,她岂有不知道的?
如果快速移好脱臼的骨头,剑伤势必撕裂更大,她不见得有那么大的耐性养剑伤。而慢慢地移骨,虽然当时疼痛难忍,但也就是一阵子,接好了就不疼了。这样做的好处却是最小限度地撕裂旧伤。如果让她自己选,她也会选择后者。
至于抹伤药,受益的更是她不是么?
这个人,想必猜到了她的脚不能受伤……哪里受伤都可以,就是腿和脚不行……她是要每天逃亡的……
弯唇一笑,眼睛眯起,随即想起这样的笑太虚假,于是不笑。
“那个,多谢啊……”偏冷的声线,让人联想到冷露湿桂花,或者子夜无声的冷月。
李宴秋也笑,不抬头,继续帮她抹伤药。
“终于不那么虚伪。”
可是,虚伪是习惯了的呢……琉璃眼重新眯起,看起来狡黠得像猫。
“好了恩人,我该走了。”清冽如泉的嗓音带着更多的甜。冷千恋拍了拍李宴秋的肩膀,站起身来。
“你的脚能走么?”李宴秋慢吞吞地问,“这里有不少空闲的客房。”
他的意思是——让她留下?冷千恋感动的笑了。
“可是我没一两银子啊……”轻快地戏谑声,背对着李宴秋的大红袍子不自觉抖动。
“再见。”她轻轻地说。
“笨蛋。”他淡淡地说。
耸耸肩,似乎毫不在乎,大红的身影转眼消失在纯黑的夜幕中。
他又一次含笑目送她,眉眼温纯无害。
“笨蛋……说了再见就不再来了是么……怕连累我是么……”轻声呢喃着,凤眸里的光彩愈加潋滟。“你以为……李宴秋是什么人都给上药的么?你以为……”
他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排柔和的阴影,带着点儿易碎品的精致,使他看起来更加纯稚无害。却有什么蜻蜓点水似的,一触而荡漾,慢慢地泛滥,将他整个人罩在一种奇诡魅惑的气流里。
危险的气流慢慢扩散,那个胆敢一次又一次留给他背影的人——
你以为,你还能走得开么……
冷、千、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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