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早上,看到仓生信步而来,陆玄不禁喜出望外,慌忙迎了出去,行了见师礼,说道:“仓师,弟子早已恭候多时!”说完,直勾勾的盯着仓生,看他反应。
仓生一如既往的面如止水,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脸上却起了缅怀之色,轻轻叹道:“我这一生,最为得意的事情,便是教了两名弟子。最为后悔的事情,也是教出了两名弟子。”
陆玄心想:“原来在我之前还有两名师兄或者师姐,能让仓师得意的,绝对是天赋异禀,境界过人之辈。可是又让仓师后悔,难道是做成了什么忤逆之事?我可千万不能学他们!”
只听仓生又道:“你是我最后一名弟子,也就是关门弟子。”听到他如是说,陆玄惶恐起来,倍感压力。
仓生笑了笑道:“今天,我们就从你的练圣功法说起。”
提起杀圣诀,陆玄又不自然起来,沉默片刻,问道:“这杀圣诀通篇胡诌,大逆不道,完全是在攻击圣人。我能不能改练别的功法?”
仓生看着陆玄的双眼,反问道:“谁说这杀圣诀通篇胡诌?谁又说它大逆不道了?我倒是觉得这杀圣诀,字字珠玑,妙不可言。”
陆玄总觉的他怪怪的,从昨天的捅天塔,到今天的杀圣诀,每一次都在颠覆自己的认知,以至于现在一听到仓生说话,就有种天要打雷的感觉,甚为惊吓。看着他的嘴唇,总觉的其中吐出的不是话语,而是雷暴。
仓生朗声说道:“众圣皆可杀。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好一个圣人不仁,真是妙哉!”
“圣为刀俎,众为鱼肉,故众圣皆可杀。杀圣而成仁,杀圣而成众。好一个杀圣成仁,真是妙哉!
“唯还圣天地,乾方清,坤以厚。修者以气健,修者以气强,寿有终,终还天地。唯圣者同天,寿无终,实窃天地众。好一个窃天地众,真是妙哉!”
一连三个妙哉,宛若三道天雷在陆玄耳边响起,直轰的他七荤八素,头昏脑涨。如此高谈阔论,毫不避讳的直言,陆玄真想上去,捂住仓生的嘴。
仓生看着陆玄问道:“这说的都对,有什么不对么?”
陆玄只是希望他不要再说了,敷衍着点头,口中支吾道:“对,都对,仓师说的都对!”
仓生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至极。”
陆玄心中哀嚎:“又怎么不对了?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只听仓生又道:“首先,这不是我说的,是杀圣诀中说的,所以你说我说的都对,是为不对。其次,你口中说着都对,其实心中想的是不对,对么?”
陆玄快被对与不对弄疯了,听见仓生问,对么?又是一阵头大,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突然仓生神色一变,眼神亮的吓人,盯着陆玄说道:“万古之前,人生而寿千载。千古之前,人寿八百。百古之前,人寿五百。如今,人生而寿多少?你告诉我。”
陆玄呆呆回答:“常人只能活二百年。”
仓生又问:“为何会如此,常人从一千寿到二百寿,这圣武大陆,人数亿万万,这缺失的寿命,又是到了那里?”
陆玄回答不上来,心中也在想:“是啊!这缺失的寿命去了那里?为何会变成这样?”
仓生又说:“不说万古,千古之前,百古之前,幼童力十万斤,日行万里不歇,如今呢?这又是为何?”
陆玄还是回答不上来,怔怔的看着仓生,心中一动,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难道是因为练圣?”说完自己也愣住了。
“对,也不对!”仓生顿了顿,说道:“如今,天人寿三百,仙人寿千载,神人寿一古,终有尽时,皆是尘归尘,土归土,一身圣力也悉数散尽,重回天地。”
陆玄心想:“为什么是对也不对,提到了天人,仙人,神人,唯独没有提到圣人,不会、、、、、、”
“不会是因为圣人吧?”陆玄苦涩说道,心中的信念已经到了坍塌的边缘。
“你见过圣人陨落么?”仓生问,陆玄摇头。“那你听过圣人逝去么?”陆玄接着摇头。“那你在记载中读过圣人死去么?”陆玄依然摇头。
每问一次,陆玄脸色便苍白一次,三次之后,他面上无血色,表情茫然,眼神涣散,浑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在干什么,甚至已经不知自己所处何地,坚守十几载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崩陷。
仓生正色说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现在,你还觉的杀圣诀说的不对么?”说罢,拂袖离去,只剩下陆玄呆立原地。
杀圣诀一遍一遍的在脑中闪现,由开始的抵触,到怀疑,再到迷茫,到最后竟开始相信了。
这一发现让陆玄惊恐起来,不由的想起了一首幼时的歌谣。明圣出,天不哭,显圣起,九千立,苍圣字,传圣武、、、、、、
儿时启蒙之时接触的歌谣,便是成篇的歌颂圣人之功,记事以来,无时无刻不以圣人为楷模,几次梦到自己成为了圣人,竟然在睡梦中笑醒。
现如今,就在刚才,仓生却告诉了他,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这让他如何相信,如何接受?
陆玄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直到天黑,下起了磅礴大雨,也是一动不动,耸立在雨中,如雕塑一般。
轰隆一声!
天空忽然响起了一道炸雷,震的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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