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婉儿叹道:“我心里只觉过意不去,哪里还快活得起来?”
田砚则斥道:“你自家没心没肺,只当旁人都与你一般不成?偏是你爱想些古怪问题刁难人,好不讨厌!”
老黑嘿嘿一笑,并不争辩,心里却想道:“你只管维护这小娘,弄得人家死心塌地,看你如.info”
鸟泽生见女儿神情郁郁,便安慰道:“婉儿,老黑所言,乃是这世上通行的规矩,六道人口何止兆亿,又有谁不曾做过违心之事?其中的恩怨是非,哪能掰扯得清楚?”
越婉儿勉强笑笑,说道:“我没说老黑言语有差,只是……只是觉得自家的想法也不为错。”
老黑受了田砚呵斥,不敢再回嘴,只是暗哼道:“我看是大错特错,不过骗个人而已,竟连小命都不顾惜,当真是朵奇葩。”
沙风已在众人的撩拨下连续玩耍了两日,终是有些乏了,又撑着打了几盘珠,便在封印跟前随便一躺,略作休憩,眼瞅着那些道虫正在卖力啃咬,不时便要嘿嘿傻笑几声,断断续续说道:“出去,打珠,出去,打珠……”
越婉儿轻轻一叹,柔声道:“我晓得道路出去,你可愿随我走一趟?”
沙风茫然看她一眼,并无表示,嘴里来来回回便是那一句话,念叨不休。胡上墙哀叫道:“越姑娘,你不用浪费口水。我好话早已说尽,这家伙只当耳旁风,好不气人!”
越婉儿又问几回,见沙风理都不理,只得作罢。山中天气多变,刚才还是日头高悬,风清气爽,过不多时,便有云雾翻涌而起,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和着山风,势头渐大。沙风浑不在意,窝在泥水之中,只当是个床榻,还在翻来覆去,好似猪豚一般,刚刚捯饬清爽的一身,又告稀烂。
越婉儿只觉可怜,运起土行法术,在他头上撑起一片遮拦,又点起火堆,为他烤衣取暖。沙风虽然蠢笨,却也晓得越婉儿在照看于他,嘿嘿一笑,便将越婉儿一扯,说道:“一起,一起打珠。”在他心中,打珠乃是这世上一等一的畅美难言之事,以此做邀,自是存了几分亲近意味。
越婉儿不忍拒绝,微微一笑,点头应下,却道:“你往后须当刚干净净,清清爽爽,我每日陪你打珠,也无不可。”
沙风咧嘴一乐,连连点头,竟将田砚拉了来,连说带比划,让他再为自家擦拭换衣,弄得干爽。田砚自无不可,心中也是稍安,暗道:“有越姑娘这可心的人儿陪着,对沙风也是安抚,不让他发蛮冲撞封印,那便再好不过。”当下便将胡上墙唤了过来,嘱它小心伺候。
胡上墙早被沙风折腾得精疲力竭,如今才喘过几口气,差事便要继续,不免叫苦连天,玩耍之间,蔫蔫的打不起精神,只是敷衍了事。
沙风顿时着急,将一地的泥珠扒拉得满地乱滚,嘴里嘟囔道:“快来,快来,别停,别停。”
越婉儿将他拉住,劝道:“它陪你耍了许多时候,早便累啦,我们自家搓几个泥珠比试可好?”
胡上墙忙道:“正是正是,若是累死了我,往后还耍个什么?”万千泥珠倏忽聚拢,重新化为本体,在地上哼哼唧唧,翻滚装孬。
沙风却摇头不肯,搓手道:“好泥巴,好泥巴,好玩儿,好玩儿。”眼见胡上墙演得可怜,挠头想了想,便欢叫一声,喊道:“不怕,不怕,好泥巴,有力气,有力气。”话音未落,顶门之上便有一捧金黄的泥土显现,细腻得仿佛金沙一般,缓缓旋转,微微流动不休,带起一阵醇香扑鼻。
这捧泥土一现,谷中异象便生,只见无数草木簌簌声响,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生长,周遭的鸟雀小兽亦是欢叫不休,全没了胆怯心思,围过来欢腾雀跃,好不快活。
其时本是风雨交加,湿冷扑面,但众人闻得香气入鼻,皆是精神一振,畅美难言,再看眼前生机勃勃的情景,便觉好似有一轮日头在心中悬照,暖烘烘的舒服。只听鸟泽生失声叫道:“后土御生,竟是后土御生!”
听得此言,几人皆是惊诧,但想起沙风的根脚来历,又觉理所当然。虽说后土御生之法向来只有女子使得,但这也仅仅是由五行宫传承而来,不见得就能作准。沙风道行高绝,天下难逢敌手,连五行宫的开山祖师也不过是陪他打珠的小字辈,他对五行道法的造诣,自是登峰造极。看他几回动手的情形,都与泥土脱不开干系,想来应是身具一颗上好的厚土道种,有此能耐,也就不足为怪。
几人这番猜测,已是料中了几分,至于其中具体的缘由究竟为何,却琢磨不透。眼下阳先生与阴夫人不在跟前,并无知情之人相询,便只能先将这桩疑问按下,只待事后问过,自然一切明了。
越婉儿望着谷中蓬勃异象,心潮起伏,竟忍不住流下泪来,颤声道:“这……这便是妈妈当年擅使的神通么?果然美妙得紧。我看着……我看着好喜欢。”
沙风听她说喜欢,嘻嘻一笑,伸手轻扇,便有极细小的一撮金黄泥土冉冉扬起,往她脑中钻了进去,现在识海之内。眨眼功夫,已是融入神魂,尽被道种吸纳。她只觉周身好似被甘凉的水流冲刷得通透清爽,筋骨血肉齐齐跃动不休,俱都闪现淡淡金光,半晌方止。再来感应之时,通体内外便多了一股生生不息的悠长韵味,令人念之心喜。
沙风拍手大叫,在地上翻找片刻,拣了一颗草种起来,放在越婉儿掌中,傻笑道:“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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