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却懒得理会这些,便只看了一眼田铿的尸身,问道:“这人厉害得紧,怎的就死了?还是这般凄惨?”
田砚鼻子一酸,哭得几声,将田铿渡劫之事一一道来。那大汉听完,沉默片刻,点头道:“也难怪他抵挡不住,这等劫数,我曾见识过一次,当真是可畏可怖。”
博东升问道:“那一次又是何人所渡,可曾过得关去?”
那大汉瞧他一眼,说道:“自然便是我那主人,也是一般遭遇,死在那黑色光晕之下。”
博东升神色一黯,竟冲着万剑门的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肃声道:“还望祖师保佑,我万剑门昌盛长存,香火永续。”
田砚心头一震,对那大汉的身份已有了几分猜测。又听博东升问道:“那究竟是何等劫数?竟连我家祖师也抵挡不住。”
那大汉沉吟片刻,说道:“看在你尽心看顾这孩子的份上,我便说些隐秘与你知晓。修行九境,绝不是尽头。我曾见过一人,修为惊天动地,无人可敌,远超九境之上,想来必是度过了这黑日劫数。”
博东升身子一颤,脸色大变,说道:“那传说中的第十境,竟然当真存在!”
田砚修为还浅,并不知自家所闻,乃是六道之内绝大的隐秘,神情倒是如常,只道:“老爷所留遗言之中,也有前路未绝的字样。”自怀中掏出玉匣,取了那块巴掌大的破碎铜镜出来。
一见这物事,博东升便咦了一声,自怀里一掏,竟摸出一块差不多大小的,材质色泽俱是一般,只是镜面干净,未曾有血字染上。
田砚瞧得一头雾水,却听博东升言道:“小家伙,你要谨记,这东西万万不可在人前显露,否则必有杀身大祸!”
他心里一惊,忙道:“此乃老爷遗物,待得姨娘醒来,我自会交与她妥善保管。”
博东升摇头道:“你那姨娘性子软得很,若真收了此物,十有八九保之不住,反会搭上一条命去。”
田砚却是不愿,说道:“老爷仙去,便只留下这一件物事,我岂能私自昧下,不交与正主?”
博东升气道:“你这蠢小子,老头子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岂会胡乱教你?你当这东西是何物?此乃你田家的根基,金刚琉璃法身的隐秘多半便在其中。先前那一记金银巨掌,便是此物所发。你只管偷偷藏好,全当不知,待到风平浪静,再来处置!”说到后来,已是声色俱厉。
田砚只得悻悻点头,又道:“如此说来,老前辈那一块,应是藏有万剑门的神通道法在内了。”
博东升哼了一声,说道:“那是自然,此物在我门中非比寻常,极是隐秘,非掌门不传,其他弟子根本就不晓得。”
田砚又问道:“那段风与聂秋雨手中,会不会也有此等物事?”
博东升皱眉道:“见到你那块之前,我原本也以为自家这块乃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如今想来,也许不止这两人,六道之内开宗立派的长生大能,怕是都有这等传承之物傍身,合在一处,便是一面镜子了。”
田砚咂舌道:“这等神异之物,也不知出自何人之手。若凑齐了这许多碎片,岂不是天下无敌?”
博东升晒道:“哪有这般便宜,一人一魂,便只修得一法,此乃六道铁律,便是将所有功法凑齐了,摆在面前,你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再说了,前头都是咱爷俩胡乱猜的,无甚凭据,吹吹牛可以,倒也做不得真。”言罢拿过田砚手中那块,将那血字念了几遍,叹道:“小田实乃天纵奇才,竟能与我家祖师比肩,望见一条出路。便是朝闻道而夕死,这一生也是不枉了。”
这一老一少说得热火朝天,全没发现,那大汉静静立在一旁,盯着两人手中的铜镜碎片,愣愣发呆,脸上竟有追忆之色浮现。
两人唏嘘一番,俱是收好了铜镜碎片,博东升又嘱咐道:“小家伙,那物事收不进储物法器,你可要放妥帖了。”
田砚一愣,说道:“竟有这等事?此物当真神异。”忍不又取出尝试了一番,果如博东升所言,收纳不得。其中感觉,仿佛存着一层薄膜,看似弱不禁风,但任你使出几多力道,也扯不烂拉不破。
世间储物法器形制万千,功用却是一同,除了收不得活物,万物可纳。只要空间足够广阔,便是山川大湖,城池广厦,也吞得爽利,从无例外。这铜镜碎片只得巴掌大小,又是薄薄一层,便是最低级的一品储物法器,装下几十上百,也绝无问题。谁知一试之下,竟是个收纳不进的怪胎,岂不令人啧啧称奇?
做完这遭,田砚又拜谢那大汉援救之恩,终于晓得,这大汉名为紫阳,乃是万剑门开山祖师的本命剑魂,已不知度过多少悠悠岁月。二人说起两年前那一番交集,俱是心有感慨。田砚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傻乎乎的慈悲心肠发作,竟让一名隐世不出的绝顶高手心生好感,不仅赐下剑气护身,还亲自赶来相救。若无此善缘,自己恐怕早已死了多回,田铿法体多半也是不保。
又说几句,方月娥便已悠悠醒转,眼见孩儿与段风俱是踪影全无,顿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田砚忙在一旁劝慰,却全无收效,劝得几句,自家也是伤心,竟跟着一同抹起泪来。至于那铜镜碎片激发金银巨掌之事,自然就给忽略过去,无人提起。
昨夜夫丧家毁,今日亲儿又让人掳走,博东升也知这妇人心中凄苦,任他哭了半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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