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他整副心神都放在这些新得的口诀之上,研习不缀,五姑娘不时造访,他便随口敷衍,总说伤势未好,打发走了了事。直至这一日,五姑娘再来,他只觉已将口诀理解得透彻无比,施展的场景亦在心中演化了无数遍,便勉强换了颜色,忍着呕心说道:“大王一路照顾,在下感激不尽,若是身子乏了,不若洞房一回,也好增补些精神。”
五姑娘不晓得他存着暗算心思,一听这话,已是喜翻了天,暗叹道:“天见可怜,不枉我日日低声下气,做个伺候人的丫头。如今郎君受我感化,回心转意,那便都值了。”开声之时,语音都在微微发颤:“郎君既有所愿,奴家自然顺从。只盼咱们日后举案齐眉,一双两好,做一对神仙眷侣。”
田砚听它说得诚挚,亦觉有些羞愧,暗叹道:“临走之时,便让他快活一回,也没什么,我得了它偌大的好处,只当是还礼了。”当下再不多说,伏下闻了一闻五姑娘的右足,又绕道后头,嗅了一嗅五姑娘的屁股,他这边的功课便算交得足了。
五姑娘陶醉一阵,亦是如法炮制,随即便忘乎所以,一时打滚,一时乱飞,哼哼唧唧好不欢欣。此时正是发难的绝佳良机,田砚却不知怎的,有些下不去手,只暗道:“它对我确是一片真心,便让它多舒爽些时候,又有何妨。”
如此过了半刻钟,田砚眼见五姑娘目中渐渐清明,晓得不能再等,额上五彩丝线陡然探出,照着口诀全力运使,果然生出一股绝强吸力,将五姑娘的丝线由嘴中引了出来,合在一处。
五姑娘顿时大惊,发喊道:“你……你怎会晓得这些!”嘴里不畅快,反应却端的迅速,念头一动,便将丝线往嘴里拉扯,欲脱离田砚的掌控。只是眼下田砚的丝线颜色较它为深,又习得了全套的操控之法,这这一扯之下,便如在拉拽一方巨石,不仅全不动弹,反将它周身绷得生疼。
五姑娘心念再转,又想道:“他偷偷修习不久,又未经实战,必然不够精熟。”竟不顾敌强我弱,丝线之上五彩光华流转,往田砚那头冲杀过去。
这一下果然捉住了田砚的痛脚,手忙脚乱之下,一个看顾不周,竟被五姑娘的魂力侵入识海之内,周身一软,险些就趴伏在地,失了行动能力。他惊出一声冷汗,连忙凝神运转法门,将五姑娘往外驱赶,初时还显晦涩,只得个相持不下之局,其后生疏之感渐去,虽远远不及五姑娘圆转如意,却胜在势大雄强,终于占住上风,将五姑娘一点点推挤出去,周身亦是越来越轻松,立得稳稳当当。
五姑娘心中大急,丝线之上抵挡不缀,甲翅却是陡然一振,发出嗡嗡之声,正是要招唤虫群过来帮忙。田砚挨了多日方才下手,自是将此算计在内,合身一扑,便将五姑娘抱个正着,一人一虫在地上翻滚不休,颠三倒四,远远看去,这才像个洞房的模样。
两人的功力全在丝线之上较劲,肉身动起手来,便似凡人莽汉乱打一气,田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将五姑娘死命抱住,不让其振翅求援。五姑娘自是狠狠挣扎,六条健足在他身上乱推乱划,其上毛刺甲壳皆是坚硬,将他衣衫扯得稀烂,现出道道血痕。
两人打斗动静非小,早有近处的道虫得闻,但它们只晓得服从听命,未得大王召唤,便是借来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爬进大洞查看。皆是按部就班,一切照旧,根本不去理会,只怕心中还在琢磨:“大王与压寨相公干得如此火热,想来必有新花式使出,日后召我们观摩,那就再好不过。”
这世上万般事情,皆是双刃剑。五姑娘前日里刚说了虫群蠢笨的好处,如今便尝到了蠢笨的恶果,情急之下,竟连嘴也用上了,冲着田砚不住撕咬。田砚只觉剧痛钻心,忍不住骂道:“妖虫,你是疯狗不成!”五彩丝线疯狂运转,往五姑娘那边席卷而去,翻滚之间手上已抓了一把碎石,待五姑娘再来张口,尽都塞了进去。
五姑娘异物入喉,顿时大咳不止,这气息一乱,丝线中的反抗之力便见颓势,退却更速。田砚瞧出便宜,故意扯着五姑娘翻滚不休,又抓了碎石在手,趁着五姑娘咳嗽,一股脑的往里塞去。如此经过几回,五姑娘连喘气都觉困难,守御更是不济,又硬撑小会儿,便被田砚拿五彩丝线制住,失了行动能力。
到了此时,五姑娘还不死心,也不管虫群听不听得懂,只是拿嘴大声呼喝,田砚听得发恼,五彩丝线继续发作,将它嘴巴也封了,斥道:“妖虫,看你还如何反抗!你往常作威作福,可想过有今日!”它多日郁闷一朝得解,冲动之下,便打算重重踢上几脚,以泄怨气。脚尖才离地面,却见五姑娘虫目之中泪水涟涟,隐隐泛起一股悲苦之意,便再也踢不下去,只哼了一声,将五姑娘携了,往洞外行去。
洞窟中的虫群见大王与压寨相公并排而行,五彩丝线紧紧相连,也分辨不出是谁制住了谁,畏惧之下,只管纷纷让道,趴伏在地,连多看一眼都不敢。五姑娘瞧在眼里,直在心中气得破口大骂,暗恨道:“蠢材千千万,就没一个中用的。早知如此,便该将你们全都抽吸干净,我道行大进,也不至为他所擒。”一想起田砚,心头顿时气苦,又道:“他倒是聪明,却是个喂不熟的反骨货,那究竟是蠢笨好,还是聪明好?”望着田砚一脸急切,只觉茫然:“难道……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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