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声蝉鸣响起,盛夏来临。
小时候,李余曾好奇地问生活在农村的爷爷奶奶,你们是怎么度过那炎热的夏天的呀。
只会写自己名字的爷爷说,心静自然凉,村里有池塘有柳树,小风一吹就过了整个夏天。
那时候,李余觉得爷爷可能是个隐藏在乡下的哲人,高人。
一直到他看见爷爷吹着一台吱吱作响的破电扇仍然汗流浃背的样子,他才明白,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都特么在苦熬!
比环保,这大唐的柳树池塘够多了吧,比后世农村更环境优美了吧,还不是照样热得人嗓子眼里发干发烫?
据福伯说,以前的东都没这么热,也是一把蒲扇一壶凉茶,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那语调,那做派,跟李余上辈子的爷爷一模一样。
只是,你为什么抱着一碗沙冰不放?
不仅不放手,还很恶心地用把脸埋在小碗里,时不时地舔一下,然后抬起头发出一声猖狂至极的叹息,又把头埋进去。
李余确定,那个碗是绝对不能要了,那碗沙冰也只有福伯可以享用了。
老骆的吃相就文雅多了,舀一勺子放嘴里,咕噜咕噜几下,让自己的味蕾充分与和着冰糖和果汁的沙冰融合,搅拌,然后再顺着喉咙一点一点地往下……
算了,还是看我那美丽动人、温婉可人、宜家宜室的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吧!
婉儿这边,对付起冰沙如鲸吞虎噬,眉月那里也不甘示弱,如风卷残云。
真是,人美连放……咳咳,连吃东西都那么好看呀!
悦目!
极其的赏心悦目!
李余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古代那么多的昏君了。放着美人不看美食不吃,整天心疼这个担心那个,那不是傻子才干的事情吗?
张柬之大怒:“殿下何必出口伤人?老夫不过是不喜这生冷之物,并无他意!”
有张柬之,必有他的好基友狄仁杰。这两个家伙,红脸白脸的游戏玩得很溜。
红脸狄仁杰说道:“殿下不过是感慨而已,并非针对某一个人,孟将兄切勿多想。而且,这沙冰确实美味无比,在这炎炎夏季,如果能吃上这么一碗,实乃幸事!”
说是这么说,但老狄却是对面前的那碗沙冰熟视无睹,一口没动。
张柬之?
那家伙哪一次出现不是来挑刺儿的,怎么可能对这样奢靡的东西感兴趣?
“你们觉得这雪糕很贵?不舍的吃?”
咱这既不是联名款,也不是老牌升级款,怎么就成奢侈品了?
“不贵!一点都不贵!区区一贯钱而已,又怎么能入得了生财有道的殿下的眼睛呢?只不过,可惜那些衣食无着饥寒交迫的穷苦人啊!”
只要张柬之一张嘴,准没什么好话。
饿有可能,但冷?
就现在这个鬼天气,鸡蛋打石板上都能摊煎饼了,你去给我找个又饿又冷的人看看?
如果有,那指定是病的不轻。
至于武三思的定价,确实有点过高,但那就是纯粹的商业活动,并不针对任何人。
你跟我说贵?
贵就对了!
以现有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大规模地生产雪糕冷饮,让所有人都实现雪糕自由就是一个伪命题。
那么,在条件不允许的时候,让一部分有资格的人先吃上雪糕,是不是也行呢?
说白了,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所有人准备的。
“一部分人?”张柬之冷笑不已,“一部分富人吧?那些富人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不事生产,只知道鱼肉百姓为祸乡里,有何资格享受这些?”
这就是仇富了。
虽然李余也觉得,十个老板杀九个都有可能会出现漏网之鱼,但有些官府不方便或者不愿意做的事情,那些只喜欢小钱钱的老板就能起到很好的补充作用。
别的不说,单论高消费,他们就贡献了很多业绩,养活了不少奢侈品公司。
张柬之继续冷笑:“殿下是不是想说,商贾虽为四民之末,但对货物流通、繁荣经济是很有用的,所以官府应该鼓励他们。您就不担心,如此巨量的金钱汇聚于商贾之手,会造成家国倾覆之忧吗?”
倾覆?
历史上有商人造反成功的案例吗?
只怕连造反的都没有吧?
张柬之语塞,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狄仁杰说道:“这些人都没什么教养,聚集了那么多的钱财在手上,要么就饱暖思淫欲败坏人心,要么就想寻求权力败坏法纪,殿下不可不查啊!”
“狄公和张公多虑了,他们虽然能赚钱,但咱们可以收税啊!收重税!这样,朝廷税收增加了,商贾们的发展也有了约束。”
张柬之说道:“请殿下明示,该收多少为宜?是否仿照那些胡人,额外收取胡商税?”
彼时,大唐百姓经商,需在固定的场所经营,收取为数不多的关税和市税(市场管理费)。如果你不想交税,私下交易也没什么大事。
但胡人经商,所需要交的税收就多很多,基本上是过一个州府收一次关税。反正胡人的货物大多都是昂贵的香料、金器等,附加值很高,也不在乎是不是多交些税收。
“就叫奢侈品税,最低三成!”
说出这话的时候,李余的心都在滴血。
三成啊,我的三成……呃,不对,这钱不能让劳资一个人出,武承嗣也得出!
两个老银币互视一眼,张柬之率先说道:“请殿下恕罪!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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