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陈四两个字,以此来证明自己是真的识字。
休要门缝里看人!
陈祀眼中闪过意思诧异,显然没想过眼前的女人竟然真的识字。
但他低头笑了笑,忽然握住了苏澄的手。
就在苏澄错愕的时候,陈祀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桌上写下一个“祀”字。
“是这个祀。”
他低着头,对着苏澄的耳朵说道。
背脊贴着他的胸膛,临近夏日的时光,连他身上的温度都更为清晰了一点。
苏澄身体僵硬,回头看向他时竟正好对上他垂眸审视自己的视线。
苏澄的声音虚虚地问道:“你凑我这么近…干什么?”
他的手掌并未收回,即便桌面上的字已经快要消失,他也依然保持着贴近苏澄的姿态。
“不是在教你识字么?”陈祀说,“不手把手地教,怎么容易学会。”
他的眸子很黑,明明是一个成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糙汉,可苏澄就是觉得他的双眸明烁炙热地让她不敢直视。
好奇怪……
为什么她会在一个糙汉面前心跳这么快?
苏澄蓦然抽回自己的手,躲开陈祀滚烫甚至透着强有力心跳的胸膛站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你直接写就好了。我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
看着她悄悄泛红的面颊,陈祀低头一笑。
澄娘真的是个很容易看透的女人。
陈祀大大方方道:“寻常的肌肤之亲而已,又不是在被子里睡觉,何至于脸红成这样。”
苏澄一怔,顷刻脸更红了,“你,你……”
她也是个矜持的女人好不好!
倒是陈祀的动作,未免也太放肆了。
她‘你、你、你’了半天,最后只羞愤地道出个:“野男人!!”
陈祀神色平静,一点也没有被臭骂以后的羞耻感。
“我出身乡野草莽,不就是个野男人吗?”
只要他不羞,苏澄就拿他没办法。
人家不仅不觉得有错,还大方地承认了。他就是个草莽之间的野男人,性子野,做事更野。
澄娘还想见识一番?
苏澄被他噎住,慌张间捧着碗豆花走出厨房道,“我不和你说了,我给赵家嫂子送豆花去!”
没想到她刚走出厨房,就看见赵生财和方荷带着平安上陈家来了。
经过几天的休养,平安的气色好了不少。
那是个内敛的孩子,被方荷牵着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水汪汪地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苏澄诧异道:“你们怎么来了?我正想去找你们。我做了豆花,寻思着也让你们尝尝。”
方荷接过她手里的豆花放到了桌上,拉着苏澄道:“我们是专门来找你的。”
苏澄不解:“找我?”
赵生财和方荷对视了一眼,竟然一起在苏澄面前跪了下来。
苏澄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开:“赵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
要不是知道赵家人都老实本分,她险些要以为他们是来碰瓷的了。
赵生财拉着平安一起跪下道:“平安,给你恩人磕个头。”
赵平安乖巧地跪下,对着苏澄叩了个头赵生财才让她起来。赵生财说道:“澄娘,我们是专门来谢你的!”
苏澄错愕地看着这一家三口,“谢什么?我什么时候成平安的恩人了?”
还附赠了叩拜大礼包?
受不住受不住!
赵生财说:“事情我回来都听方荷说了,平安生病那天要不是你们帮忙送她去镇上的医馆,她兴许都活不过那一夜。”
苏澄疑惑道:“可那日真正帮忙的是陈祀,不是我。我其实没做什么。”
她回头望厨房望了一眼,当即抓住了陈祀这个真正的恩公。
苏澄把人拉到他们面前,说道:“要谢也是谢他!”
不该她领的恩情她一份都不会冒领。
方荷看看陈祀又看看她,说道:“其实当天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平安就烧得不省人事了,连娘都叫不清楚了。后来是我给平安吃了你出发前给的药,平安的烧才退了下来。其实我们到医馆的时候,平安的高烧已经差不多缓和了。”
方荷说:“那天医馆的大夫都问平安去之前吃了什么,他说若不是有一剂良方事先服用,平安根本撑不到去镇上。”
所以那天真正救了平安的,是澄娘。
只是他们回家后一直忙着照顾平安的身体,一直也没来得及上门致谢。
直到平安真正病愈,他们就立刻带这平安来谢澄娘了。
想到这里方荷脸上闪过几分愧疚。
从前澄娘说要去看平安时还心怀忌讳,可那天真正救了平安的正是澄娘。
从今以后什么丧门星不丧门星的话,她一句都不会听了。
她只信澄娘是个好人,是个救她性命的恩人。
苏澄愣了愣,那天给药也是她无意的一个善举,她哪儿想到真能救平安的命。
苏澄扶起他们道:“我也没想到那药真能起作用,先起来再说吧。”
赵生财一站起来就把提来的篮子塞进了苏澄怀里,“这些是我们家的谢礼,以后你再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们。只要是我老赵能做的,我绝不含糊!”
苏澄低头一看。
豁!篮子里放着好大一块猪肉,寻常人家里哪儿能吃得起这个!
赵家为了谢她的恩情,肯定也是咬牙买下的这块猪肉吧?
对她而言一块肉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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