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第文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拟定着一份同样精密的反击计划,饮食都由俞信一人端进端出,也只有他一人能走进这间书房。连第文的贴身侍卫都不许踏入室内一步。
俞信心中阵阵激动,知道二少终于要动手反击了。但他却没有向桌案上的地图看上一眼,只是尽心尽力侍奉着第文的饮食起居。
“俞信,那几个组的动静如何?”第文似乎很费力的把头从地图上抬起来。
“那几个组?当然是按照您的命令待命。”俞信端着煮好的茶进来,一时不明所以,愣怔当地。
“我是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吗?这可使丝毫大意不得的。”
“啊,属下明白了。”俞信恍然大悟,“没有,属下敢用脑袋担保,我们这十个组的兄弟个个都是赤胆忠心,决不会出一个叛徒。况且我们每个人都是在老堂主面前宣誓效忠过的。”
“宣誓效忠也并不代表忠诚。”第文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南宫秋和沈家武来,他常常设想如果这二人没死,自己会怎样处置?杀死他们?不会。自己当初没能下得了手,以后也永远不会。毕竟他们要害的是自己而不是父母家人。宽恕他们?也不会。因为他们背叛的并不单单是自己,甚至也不单单是友情,而是更为神圣的人性。自己或许只有派人把他们遣送到边荒地区,永远不见他们而已。
那么这些人哪?第文心中忽然一阵震动。他望着地图上那些圆圆的红点,每一个圆点都代表着几百人甚至上千人,而且他们都是武林中的精英。这些人真的就该死吗?他们和南宫秋、沈家武有什么不同?其实他们都是一样的,不同之处只在于南宫秋和沈家武因和自己的友情而被分派来引自己入彀,而那些人则被分派攻打各处,他们真的都该死吗?
第文的手感到一阵痉挛,他此时才感到权力的可惧与可憎,自己只要把这份方案交给十个组执行,就要有几千人丧命。
“一定要这样做吗?非如此不可吗?”第文在心中自问,答案却是肯定的。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是说只要他活着,就不能和这些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天宇下。
“二少,您怎么了?”
俞信吓坏了,他还从未见第文如此失态过。
“没什么。”第文长长吸了一口气,调慑心神。
“难道我们组里真的出叛徒了?”俞信脱口问道。两腿却不禁有些发软,自己可是刚刚用脑袋担保过的。
“没有,你说的对。你们十个组的兄弟都是忠诚可靠的。”
第文并没注意俞信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他至今尚未发现有任何人有任何异常举动,只能认为这十个组的人没有对方安插的或是利诱过去的。
“二少,您是太紧张了。总闷在屋子里会出毛病的。”俞信长吁一口气,提在半空的心才又放下来。“二少,我看您还是到天香阁去散散心吧,那里还是安全的。如果您不放心,我叫秦老板安排好人,接到府里来。”
“胡说。”第文笑着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会有这种心情?”
自从他重开第一堂的那天夜里他去了一趟天香阁,以后便绝足不去。那一夜的狂欢仿佛是他对往日fēng_liú岁月的告别。这些日子他一直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这在以往熟悉他个性的人来说,几乎是不可理解的。
“俞信,你说有没有可能把当时攻打府内的人和攻打各地分堂的人区分开来?”
第文接过俞信递过的茶杯,喝了一口,沉思着问道。
“这不可能。”俞信想了一下,苦笑着说,“二少,您也知道,他们的组织更为严密,根本渗透不进去,现在能知道他们的大致动向已是万幸了。若想知道究竟是哪些人、哪个人攻打了何处是不可能的,除非把那五个人捉来,严刑拷打。”
“没用的,你就算用尽天下所有的酷刑,那五个人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第文心中竟隐隐然对那五个人生出敬意,只因那五人平日的声名太完美了。
“二少,您又何必要费这气力。”俞信不以为然的说,“反正他们都该死,怎样杀也是个死,就算不用他们的头祭奠老堂主和少堂主,也可以告慰他们在天英灵了。”
第文知道俞信是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是要用特别的刑罚处置这些人,其实自己只是想把这些人杀掉,放过其他的人。
也幸好俞信理解错了,否则第文自己更要羞愧难当,自己家人的命是命,难道各地几千兄弟就白死了吗?如果自己这样做,岂不有负部属的忠心?他沉思片刻,苦笑着摇摇头,提起一管朱笔,在那一个个圆点上画上大大的叉。
“帮主,二少那里还没有动静。看来他是坐等我们七大门派自行清查出反叛,然后送到他府上去。”
丐帮长安分舵内,分舵主全义向帮主汇报着。
“未必。”张猛眯缝着双眼,仰躺在一张太师椅上。
“难道他真会自己动手来除掉这些人吗?”全义问道,咱们丐帮也算是耳目最灵通的了,到现在连咱们自己帮内究竟有哪些人参予也查不清。更别说别的门派了。第一堂就能把这些人查出来吗?
“第一堂的神通究竟有多大。谁也不清楚。但是第一堂想做什么事,还没有做不到的,否则也就不是第一堂了。”
张猛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心里一直焦灼不安。要想清查出帮内究竟有哪些人参予了上次行动,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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