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浩瀚的天地间,一道白光笔直劈下,自己一分为二,一半冷如寒冰,僵直麻木气息奄奄,一半如火焚身,血脉喷张难以呼吸,二者结合,如万千蝼蚁虎蛇撕咬,上不能到达天庭,下无力爬进地狱,肋骨、心脏、肝肺、血液这些都被分割,消化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个脑子还嗡嗡响着个声音:我,是否已经不在人世......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突然,一个声音划破长空尖叫:“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是小艾!
叶宗决猛然坐起,一根白花花的肋骨“铮”地一声就从胸下弹了出来,孤零零地竖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负重伤,赤着的胸膛上空荡荡露出个大洞,血糊糊的往里灌着冷风,而一个肩膀宽大的妇人正专心地捣着一个瓦罐,药香扑鼻而来,他还未开口,小艾的嚎叫由远及近:“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敢动我哥哥一根毛,我就跟你们拼命!”
“姑娘,你不要再吵了,你哥哥现在身负重伤,需要休息,你这喋喋不休的吵了一个时辰,马上天都亮了,你还让不让人消停一会儿,我也告诉你,你要是再吵,我就把你给丢到河里喂鱼!”听出来是杜老宝的声音,她这人够啰嗦,又遇上一个比她还要倔强的小艾,必定气得浑.info
知道大家都在,叶宗决安了心,回想自己与明月柳过招时,有人相助,想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专心捣药的杜老贝,她瞥了自己一眼,继续埋着头道:“你若不想死,就把你那根骨头乖乖的塞进去,不然我就把它抽出来丢到河里喂鱼!”
这两人不但相貌如出一辙,就连说话的口气也一模一样,之前还想着杜老宝多么令人厌恶,后来知道英珠因为自己饱受折磨,心中的那点对杜老贝“一辈子都不喜欢她”的直觉也淡了许多,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没什么可以解释,渐渐发现杜老贝的这张脸也好看了许多,艰难吸了口气道:“多谢前辈,前辈,救命之恩。”话没说完,血就像开了闸,流得整个被褥血红的一大片。
楼道里响起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叶宗决对这个脚步声再熟悉不过,果然不久,佚梦端着个盛满热水的大木盆走了进来,杜老贝将瓦罐里的药倒在一张羊皮上,叮嘱道:“梦,这个药给这小子敷上,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过来,命还真够大!”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揉了揉,伸着懒腰走了出去。
佚梦拿出一块方巾,沾了温水拧干后轻轻擦拭叶宗决的伤口,她的眉微微一皱,手立刻缩了回去,似是这伤口吓着了她,垂着头很久才道:“明月柳来的时候,我们躲了起来,我们不知道你会回来,又偏偏是这个时候,我们很想出来帮你,但是如果那样,明月柳就会变本加厉,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话里更多的是自责。
“我知道,你们,你们曾在他手底下做事,现,现在已经悔改,不再为虎作伥。”叶宗决一见到她就想笑笑,但这时候笑得就像在做鬼脸,一开口,伤口就像撒了盐,疼得钻心,额头冷汗如豆,一颗颗流过脸颊,滴落在床榻。
佚梦连忙用方巾擦了擦他的额头,熟练地在伤口上敷上药,包扎好伤口扶他躺下,这一系列动作在叶宗决看来似乎在逃避什么,当她端起木盆要走出的时候,叶宗决张口道:“你不要走,不要,不要这么着急。”他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但经过这一场生死,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些话,有些人,有些事,不敢拖,不敢迟,不敢误。
佚梦怔了怔,放下木盆,坐在他身旁,满眼愧疚道:“我知道我们这么做太自私,你们天水派包括你师父木清晨都是很好的人,但是这样为我们不值得,不值得,我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她不敢看叶宗决的眼睛,好像那一双深黑发亮的眸子会把人融化似的。
“我师父要我带你回去,我不可能不这么做,你们既然知错就改,我们就是一类人,我那晚不辞而别,最担心的是我还有没有一条命活着回来,回来见到你。”叶宗决凝视着她,忽然胸口一阵剧痛,猛咳数声,“噗”的一声喷出股血花,闭目昏迷。
“老贝姨,快,快!”佚梦大吼一声,握住叶宗决的手泪如泉涌,这一声吼,小艾突然翻窗而入,对准佚梦就是左右两记耳光,推开她道:“你这个女人,对我哥哥做了什么?我哥哥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给千刀万剐!”话到最后,呜呜咽咽伏在叶宗决身上,哭得不省人事。
“哭,只能把他哭死,想让他早点死,就给我使劲哭!”杜老宝抓起小艾的一只胳膊往外一送,小艾就像个瘪了的气球,软塌塌地坐在地上,两眼发直。杜老贝闻言而至,对佚梦道:“可能是药下的有点重了,你们都先休息去吧。”说完便关上房门。
“明月柳这一次来这里,难道真是误打误撞,莫非他根本不知道这里住的什么人?”月光渐渐变淡,天边一丝朝霞宛若舞女的飘带,在欧阳一命身后衬出别样的风采,他看着一脸担忧的佚梦,安慰道,“杜老前辈不但武功高深莫测,医术更是举世无双,你不用担心。”
“我相信他,天水派与明月柳势如水火,他不会帮明月柳对付我们,他也是不小心才撞上明月柳,他若真有个万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佚梦咬着牙,恬静的脸上多了丝细纹,却在朝霞中显得格外迷人。
欧阳一命见她分外着急叶宗决的伤势,隐隐有些猜测:“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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