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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几乎一直也都没有间断过。直到蔽日两人出现在巷口,那个“天神”般强健的铁匠,举在半空中的手才一时定在了那里。
蔽日带着“赏金杀手”招摇过市走到这里来――那路过的人几乎无不被这异常血淋淋的一幕惊呆住,其中就包括这探出脑袋往外面张的铁匠。
琴龙秀没有跟来,他说临时有点事情要做,匆匆地走了。
蔽日两人走进那只有两间房的院子,他招呼了那“赏金杀手”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房里换了一套装束。
待他在房间里摸索了好一会才出来时,却看到了那一幕:那落魄的人,蹲在那柳树下呕吐。他不停地呕,不停地吐,仿佛要把胃都要吐出来才肯罢休。
他之前一直强忍着,现在终于在没有人的时候,大吐特吐。
“我的眼睛视力已经很差,半夜拉屎尿在裤裆里。”他缓缓站起,缓缓回过身来。蔽日就站在他身后。“我已经不能再装模作样了。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想请你开一点药。”他用衣袖抹着嘴边的污渍。
蔽日道:“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那人的声音还是那般嘶哑:“我也是人。死不怕,就怕死不了,比死还难受。我只是想让我死之前眼睛能再看的清楚一点,拉屎拉尿能正常一点。”蔽日不再说什么,上前替他诊了脉。
那“赏金杀手”一直看着他。蔽日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他那微皱起的眉头还是被他看在了眼里。待蔽日把手拿开时,他才又开口:“我还能活多久?”
蔽日语气还是那么冷漠:“你六脉中五脉显阳病却见阴脉,坐立不安、头晕眼花、腰酸背痛、肠胃肝肾俱已恶化。我先开副‘龙骨汤’给你泻火,其余的看情况治,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那人似从他的表情里明白了什么。还有一线希望?那难道不是医生给病人无谓的安慰?他沉默了一下,问:“我还能支撑多久?”
“一个月!”这是蔽日给他的答案。
其实他一拿他的脉,就知道这个人已绝活不过两个月了。有时候给别人以一线希望,那只不过是个自己也不愿意去承认的谎话而已。
他医治过的病人无数,曾给过无数的人带去希望福音。但同样也给过无数的人带去谁都不愿意去承受的压力。每每遇到这些人的时候,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常常使他的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甚至是自责。
“赏金杀手”拿了他捡好的药走了。他临走前,丢给蔽日一大包银子。出乎意外的,蔽日没有再给他讨价还价,他接过了那一包银子。
他以前也这样接受过别人的慷慨,那是一次次的成就感。但是这次,这包银子拿在手里,他却完全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他对这个人,没有感觉。如果有的话,也许就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他看着那“赏金杀手”离开的小巷的背影,努力使心内的起伏波动平静下来。
“没想到这的刀恁的好!”
“剧我看,比你之前买的要好得多了。”
杨柳巷的铁匠铺前,两人正试看着挂在铺前檐下的刀具。一人拿了一把菜刀,就地挥了挥,赞道:“好刀,手感也好,砍切合用,的确不错。”
另一人道:“这锄头也不错,那么厚实,用上几十年应该没问题。我就要这把了,你选好了没有?”
“我这菜刀就不错,就要这把了,大力金刚,我们要这两件。”
铁匠正锤打着一柄银白断剑,闻言放下手里的活,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滴,一边不冷不热地回话:“六吊钱一样。”
“六贯?恩!值!”两人点着头付了钱,大步离去。今天,前来买刀具器械的人不少,还有器具受损来修炼的也很多。铁匠的面前,就放着一柄断刀,两个犁耙,一口铁锅。
铁匠到铺内放好铜币,又继续锤打着那柄刀。
小童在里面,拉着风炉。炉上炭中,是柄断刀。大概是火气带来的燥热,使她的小脸上汗如雨下,她不停地用衣袖抹着汗。
那是很可爱的一个小女童,她头上朝天梳着一个发角。一双水灵灵,极其精灵的大眼睛,不时地探出脑袋,往外面张。她看起来最多不过四岁,穿着整洁的一套花衣,显得是那么地娇小,娇弱得让人爱怜。她甚至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像她这般模样年纪,她这时应该躺在妈妈的怀抱里撒娇。可就是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坐在那里,一双胖嘟嘟的小手正使出吃奶的劲,费力地拉推着那风炉。
“铁”字黑边条旗,依然在空中飘动着。
古老,稳重,幼稚,格格不入的感觉,依然没有变。
蔽日走到匠铺前,先抬起头,看了那面黑边白旗。然后他再看了匠铺前那檐下架台上的铁器,农具。木架上还摆满了各种器械。他走到最边上,看到一把醒目的长枪。那枪用纯铁打成,比一般的枪要长大上一大截。
“叔叔,你要买,买东西吗?”一个稚嫩的,甚至说话都还不稳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蔽日转过身,就看到那站在旁边的小幼童,她正仰着小脑袋望着他。
这小女孩的确是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抱起来,使劲亲上好几口的小孩子,尤其是她天真无知咧着嘴冲着你笑的时候。
蔽日站在那里,看到她的时候,忍不住就愣了好一会,又是那种很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小女童不认识他,但脸上却是轻松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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