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便是寂晚烟，先妖王寂烽之女，现任妖王寂茗瞳嫡妹。”寂晚烟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妖界的嫡亲公主，身份何其贵重，如今却在人间艰难度日。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会沦落人间？”白鸾的下一个目的地，便是妖界，此时倒也有必要了解一些情况。
寂晚烟递了杯水给白鸾，道：“只为情罢了。”她的笑容里蕴藏了太多太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当年我还是妖族公主的时候，自然是千娇万宠，我想要做的事情，没人阻止得了，因而我便能够肆意妄为。”
“有一次，我偷走了父王的过界令，偷偷潜入人间。在这里，我遇见了香香的父亲，华山剑宗的首席大弟子——九落辰。”忆起九落辰，寂晚烟的神色中满是怀念和幸福，“我与他相知相恋，本是幸福美满。只不过，我是妖，而他，却是个修仙之人。华山剑宗自然是不会让我一只妖缚住九落辰的修仙之路，所以派出华山剑宗里修为最为高深的陌音长老，将九落辰带回华山，还将我重伤。”
“父王发现我离开妖界之后，也遣人来捉我回去，我一面要避开华山的围追，另一面要避开父王的人马。数月之后，我就发现我怀孕了。”
寂晚烟爱怜地抚着香香的头发，道：“怀孕之后，我一直十分纠结。自小母妃便告诉我，妖与人是不能有子嗣的，否则就会有天罚降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承受天罚，也不想让他们就这样消泯于世。最终，我还是决定留下他们。怀胎两年三个月后，我在一个破庙里产下了香香和她的弟弟。”
“那一刻，我知道，我必须保护好我的孩子。那一天，一共降下三十六道天雷。因为我是妖王后裔，而九落辰，是半仙之体。”
“只可惜，我修为不足，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儿。香香的弟弟惨死在天雷之下。”寂晚烟的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香香柔软的小手抚上寂晚烟的脸庞，不太灵活地抹着寂晚烟脸上的泪，“娘亲，不哭，香香乖，娘亲不哭。”
“嗯，娘亲不哭。”寂晚烟揽住香香，眼泪却流得更凶。
“后来，或许是他们都觉得，我不可能幸免于三十六道天雷之下，所以也就没有再来了。我也就带着香香来到金陵定居。”
白鸾听完寂晚烟的话，心中不知是何感想。一个自小娇生惯养，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公主，此时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甚至为了生活和孩子，不得不学着去赚钱。
而她那日在街上遇见这对母女之时，她们正在被一个恶霸欺凌。白鸾早就看出寂晚烟的妖族身份，只不过看在寂晚烟没有出手伤害恶霸，才出面保下她们。
身为一只妖，寂晚烟心中有如此善念，实在是难能可贵。
“那你为何不回到妖界？寂茗瞳是你的亲姐姐，她不会不管你的。”白鸾端起水杯，低眸掩住眸中露出的心思。
“我知道。只是香香，她不能去妖界。妖界的人是无法接受她的。”
白鸾不再逗留，道：“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告辞了。”
“你的胭脂我全要了，你找个时候，送到白府去吧。就说是白宁要的。”白鸾放下一锭银子，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妖界。
此时正值妖界的寒季，冰冷的雪花下了三天三夜，整个妖界都处在银装素裹之中。白雪皑皑中，暗红色的大殿建筑群突兀醒目地立在高岭之上。
这里，正是妖王的宫殿。
寂茗瞳正坐在床沿，床上正躺着一名女子。
“她怎么样？”寂茗瞳慵懒又带着魅惑的声音慢慢道。
床边跪着的太医道：“回王上，这位姑娘身体上并无大碍，只不过灵魂之伤需要时间调理恢复。”
“我知道了，你去开药吧。”
“是。”
太医应了，便退出去开方子。
妖界三年一度的寒季此时正到了最为寒冷的时候，寻常的妖大部分都会选择冬眠来度过这段时日。但像寂茗瞳这样修为高深的妖，是不需要的。虽然如此，但妖族大殿各处都放置有火焰石，能够让房间里温暖如春。
寂茗瞳帮女孩掖了掖被角，有如削葱根的纤纤玉指一点一点描摹着女孩的眉眼。不像，长得一点都不像她，可是，为什么会有如此相似的气息？
“幸好是寒季，许多妖都跑去冬眠，没空发现你，否则，你现在恐怕已经进了某个小妖的肚子里了！还好我发现得快，不然你就算没被吃了，也会被冻死了！怎么样，快起来感谢感谢我！”寂茗瞳邀功似地挤眉弄眼。
“你回来了吧？可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我都已经恢复记忆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天缝有那么好吗？比我的妖王殿还好吗？曾经的六界第一美人，如今怎么这般貌若无盐？你醒了之后，恐怕也接受不了吧？”寂茗瞳又笑了，“不过，你向来不在意这些，大概也不会在意。”
“当年我跟你一样，觉得所谓的男女****，不过就是无病呻吟，可如今，我却爱上了一个人。”寂茗瞳眼角眉梢满是温柔，“他是少昊的徒弟，天赋异禀，修为奇高。只可惜，”她的神色里染上落寞，“他是仙，我是妖。”
“当初我还嘲笑你冷漠不通世事，如今才知道‘高处不胜寒’竟是这般令人无可奈何。”
寂茗瞳自己一通自言自语，而后发现无人回应，便轻叹一声，离开了房间。
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的房间里，床上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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