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荒漠中,寸寸缕缕皆是细沙,一眼望去,只有黄沙与蓝天模糊的界线在空中若隐若现。
没有风,没有水,只有头顶的烈阳与无尽的沙漠。
姬妭刚刚下山,要去往南边的山脉采药,在她穿越过无数次的那个漫无边际的沙漠里,发现了一个女人。
不,确切的来说,是一个老妇人。她穿着一身看起来十分熟悉的白裙,只可惜已经被黄沙掩盖,没有了原先的洁白模样。她的面容憔悴,嘴边都是血,发黄的肤色,甚至皮肤上长了不少老年斑,两颊的皮肤微微下垂,眼角有着深深的鱼尾纹。
姬妭替她号了号脉,不由得一惊,她的心脏跳动得十分缓慢,且虚浮无力。命不久矣。这是姬妭的第一感觉。
顾不了那么多,姬妭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放在背上,背回她的竹楼。
北山曾经是姬妭的一位至交好友的住处,后来便送予她,她便一直住在此处。
将老妇扶上木床后,姬妭重又仔细地为她号脉。越探下去,她便越觉得奇怪。此人脉象时虚时实,时浮时沉,时弱时强,时浅时深,着实奇怪。明明是一副老妪模样,可是……姬妭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没有任何能够判断伤情的依据,姬妭不敢随便给她开药,只好给她熬一帖温和滋补的药,慢慢地滋补她的身体。
姬妭将她身上已经脏了的衣裳脱下来,帮她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麻衣。毕竟她常年住在荒北,并不经常离开,就算离开,也只是去到南边那个药草繁茂的山脉中,自然也没有什么绫罗绸缎。被换下来的那套衣裳,拿在手上,倒是轻盈得很,丝丝滑滑的,是一种令人舒服的质感。大概是什么富贵人家的老太太吧。姬妭想。
姬妭将衣裳浸在泉水里,轻轻搓洗。
***
墨璘宫。
“子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少昊会受这么重的伤?”帝桑听到消息,便匆匆忙忙地从九重天赶来。
子离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小鸾和晗炘离开宴席后,师尊便交代我去办事,便离开蓬莱了。”
少昊的房门被打开,晗炘一脸凝重,看到门外的帝桑,眼中闪过惊讶。
“少昊怎么样了?”帝桑焦急地往房内望去。
晗炘走出来,将房内关上,道:“少昊现在需要静养,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子离,明白了吗?”
子离这个时候自然没有多想,点头示意。
帝桑脸上掠过不自然的神色,没有出声。
“你跟我来。”晗炘看向帝桑,道。帝桑眼底浮现出落寞,却又随即被压了下去,跟着晗炘走到一旁。
“你来做什么?”晗炘眼神凌厉,带着质问的语气,直逼帝桑。
帝桑不敢看他的眼睛,半晌,才道:“我,来看看他。”
晗炘讽道:“怎么?嫌之前把他害得还不够,想再补一刀?”
晗炘毫不避讳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挖开帝桑的心。帝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已经,已经快三万年没有见过他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仅此而已。她无法奢求他的原谅,因为,她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晗炘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语气淡淡地说道:“你走吧,如果让他知道你进过这里,恐怕就不是跟我一样,简简单单地跟我说几句话了。”晗炘是一个没有七情丝之一的爱情丝的仙,从一出生就没有,自然不能够体会到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但仅仅是这样的冷眼旁观,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帝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她道:“他的伤势怎么样?”
晗炘不欲告诉她太多,也只是说道:“情况不太乐观,他的伤势非我所长。”帝桑沉默了,毒医毒医,晗炘这个仙界第一毒医,说到底也只是擅长制毒解毒罢了,对于少昊的伤势,也只能控制,不能治愈。她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为今之计,只能去北山了。”晗炘道。
帝桑漂亮的脸蛋僵了僵,北山,那是她最不愿意涉足的地方之一,虽然那个女人已经不在那里了,虽然现在那里住着姬妭,但是她还是感到隔阂。毕竟那是那个女人生活过的地方。她回头看了看少昊的房门,她从不愿意少昊踏入那个地方,不愿意他想起那个他曾经深爱着的女人,不愿意看到——死灰复燃。
帝桑嘴唇翕动,却什么也没说。这能怪谁呢?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姬妭一个人能够治得了少昊的伤了。她虽然也会医术,但毕竟只是皮毛,比不得姬妭精湛。更何况,少昊不愿意见她。
“告辞了。请你不要告诉他,我来过。”帝桑再次望向少昊的房门,一眼,然后,离开。
晗炘叹了一声,这个女人,大抵也是可悲的。不过,恋上少昊这个绝情绝性的人,又多少人不可悲呢?就连他的原配夫人,墨涳的母亲,都不可避免地因他而死。要说少昊不是天煞孤星,他都不信。
要不是今日帝桑出现,晗炘还没有发现,原来那场天地同悲、山河共泣的旷古大战,已经过去了三万年了。三万年,说长也不长,可是也并不短。阿羲,阿琦,你们现在身在何方呢?是否安然无恙呢?
没有答案。
即使是神,也无法预见未来的事情;即使是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即使是神,也不能够逃脱天道的拨弄。
这,就是——宿命。
任何人,都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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