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浑身汗淋淋的坐在救护车上,她一手紧紧捂住肚子,面部痛苦得有些狰狞,呼吸急促沉重,眼神渐渐模糊涣散。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恍惚中记得胖女人在背后推搡着她趔趄了一下,她费力的起身之后懒得搭理她便要离开,随后她身后就响起了低嗤地声音:“李梦桃的骨灰可在我们这里,我们可以随时扔进垃圾桶。”
她咬紧牙关,嘴唇惨白到失去血色,手指哆嗦着攥住胖女人的衣襟,声音暗哑到像喉咙里吞了几百把刀片,“欠梦桃的,终有一天会叫你血债血偿。”
胖女人掰开顾岑的手指,不屑中带着些许狂妄,她瞟了眼顾岑的肚子,“你和你的贱种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还不敢说呢。”
上一次她没有完成任务,白白冒着风险却一分钱都拿不到已经让她非常气愤。虽然狱警已经对她们有所怀疑,现在显然不是下手的好时机,但是刚刚顾岑的话成功激怒了她心里的躁动因子,她鬼使神差地使出浑身解数推了顾岑一把。
等到地上蔓延开来的一滩刺眼的血红她才回过神来。
“顾岑,你听得到吗?现在孩子的情况很不好需要提前取出来了。”
一针麻醉剂推入,顾岑的下肢逐渐失去知觉连带着脑子也麻木起来。听到医生说孩子的情况不好,她很想坐起身来揪住医生问他,孩子会不会有危险,可是她真的好累……她有点想念这位为数不多的真心朋友,贪心的想要听她再叫自己一次阿岑姐。
“病人大出血赶紧去血库里找备用血!”
她浑身冰冷快要昏睡之际,她终于听到了孩子微弱的哭声,医生说这是个男孩子,可她瞥了一眼,真的好小啊,父母要付出多少心血才能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
“我想要抱抱他……”顾岑嗫喏如蚊蝇般地开口,医生回过头来只看到她唇瓣在微微颤动,直到贴近过去才听清她说什么。
医生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到她的手里,她用脸颊贴了贴皱巴巴又瘦小的孩子,这就是她十月怀胎血脉相连的孩子。
“已经通知你的母亲了,她就在来的路上,先把孩子送进保温箱,等到稳定了就交给你母亲养吧。”
医生说完不禁略微皱眉,按道理来说这顾岑的母亲也应该赶来了……
顾岑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她微微睁开双眸不顾手上的输液就要去要看孩子,可只一条腿刚落在地面上,便直接软软半跪了下去。
查房的医生赶紧奔过去扶住她见她因强行拔针而肿得老高的手背,不禁斥责:“没见过你这么会逞能的。”
顾岑因失血过多面色惨白融入干涸毫无血色的唇角,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易破碎的柔弱的娃娃。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孩子,还有我妈她在哪里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扶顾岑上床重新为她掖好被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叹了口气,实在不忍心对上这凄苦又渴盼的眼神。只能稍稍转头柔声安慰:
“你的伤口才缝合不久还没有恢复好,接下来说什么你都不要激动。”
顾岑抿紧双唇,挑眉不解,她的手指扣紧床单,内心像在等待着宣判的煎熬。
“你母亲她在赶来的路上,不幸……遇到了车祸,孩子只能交给其他的亲属抚养,警方问了他的父亲,孩子的父亲不要,所以只能……”
顾岑涣散的眸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仔细地打量一遍这个医生,她一定是被人收买来骗自己的。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连连摇头,随后扑上去攥紧了医生的衣襟,声线里是她不易察觉的颤抖。
“妈妈她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诅咒她,还有我的孩子呢,你们要对他做什么?”顾岑情绪激动得像头被侵犯领地的受伤小鹿,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有心无力。
“我没有骗你,孩子被送到孤儿院了,至于你妈妈她,骨灰会暂时存放到安全的地方,等你出狱再交给你安置。”
医生将照片和医疗鉴定都拿给顾岑,她只远远瞟了一眼便推开那血肉模糊的画面。
“啊~不是真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眼底猩红一片,叫到最后,声线已然断续喑哑。
顾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朝夕之间一切都变了。
许久,她渐渐呆滞住了,整个人都变得怔愣起来,这浓重的痛苦无法排解,无法发泄,顾岑手指抽搐着狠狠扯上自己的头发,她痛苦到深深佝偻起腰,嘶吼都无声。
“傅琛,你真的好狠。”
哪怕你不爱我,哪怕我们之间横亘着血海深仇,你怎么忍心将一个刚出生一天的婴儿送到孤儿院里?
最开始的小声呜咽到最后的嚎啕大哭,这场嘶吼中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她对不起母亲,没能答应爸爸照顾好她。
母亲的性子刚硬又寡淡,她一直都没能对母亲说一句对不起和我爱你。
哭到最后,她狠狠咬住自己的胳膊,恨不能将整个身体揉碎了般,一切的原罪都是因为她爱上了傅琛。
她连累了太多的人,死都无法弥补她的过错和痛楚,可偏偏她又没办法一死了之,因为爱她的人都要她坚强的活着。
死是最容易的,可活着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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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2号可以出狱了,出去以后重新做人,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顾岑挺直脊背回望了一眼四周冰冷的建筑,时间真快,那年白雪皑皑的寒冬,她被不由分说地扔进了地狱,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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