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庆九年冬,宋敏玉第一个搬出雍王府,呈庆十年夏,除了陈雅君,其他九人也悉数搬了出去,然而,等到呈庆十二年的时候,所有人又重新觅得了归宿,唯有宋敏玉,却依然一个人住在钟粹街旁的那间宅子里。
宋家,宋母依然唉声叹气,“敏玉,顾家三郎到底有什么不好?你今年已经十九岁了,难道就真的准备一个人了?女孩子家,怎么可以一个人呢?”
她自幼就疼这女儿,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当初听说皇上将她许给了雍王爷,差点没给愁死,所以后来听到雍王爷愿意将她们放出府,宋大人尚且犹豫,她却是一万个愿意,雍王府那边既然答应给予保障,就把人接回来,等风声过了,再找个人嫁了便是!
可是谁想到,她打算的好好的,自家女儿却是不想嫁了!
不管是谁介绍,不管介绍的是谁,她都一律拒绝!就是这次这个顾家三郎,那可是一等一的人才,她都丝毫未做考虑。
宋母又气又急,“敏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宋敏玉坐在边上,却是无动于衷,“女孩子怎么就不能一个人了?我现在不就过得好好的。娘,我现在真的是不想嫁人,您就别再折腾了。”
宋母却道:“我怎么能不折腾呢?你转眼可就二十了,现在不嫁,以后可就难嫁了!”
宋敏玉回道:“那就不嫁好了,我现在不愁吃不愁穿,逍遥自在,用不着一个人在身边。”
宋母又道:“你现在是好,老了怎么办?娘总是要先走一步的,到时候别人都有丈夫孩子相伴,就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说着,眼眶又湿了起来。
宋敏玉有些无奈,转过头,又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起手中的花来。
宋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擦了眼泪。顿了顿,又道:“你就是真不想嫁,搬回来也好啊,就一个人住在外面,怎么让人放心。”
本来像是换个话题的,可这话一说,宋母更心酸了。
呈庆九年的时候,她本想着把女儿接回家中的,可谁知道到了那里,却发现女儿早已命人把东西搬出了钟粹街,并从此安顿下来。之后回家也是待不久,每次住个三五天就走人,根本就把自己当成了客人。到了后来,许是把她说急了,就更是不回来,有事才回来一遭,没事根本就见不到人。就像这一次,也是家中又添丁了,通知了她她才又回来。
“敏玉,你到底为什么就不肯回来。”宋母说着,又是泣泪涟涟。
宋敏玉却是再不想回答。
她不搬回宋家住,当初她离开雍王府之前就已经决定了。从雍王府离开的姬妾,虽然有了足够的保障,可毕竟名声有损,她不想连累家中。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其二,也是她想寻得一份自在。回到宋家,她还是宋家女,以后有什么事,少不得还得受到宋家的约束,可是搬去了钟粹街,在她身上更大的印记却是“离开雍王府的人”,这样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无人可以干涉。
她早已预料到之后的风波,所以一早做下了打算,只是当时还有些任性的成分,现在却只是万幸。
如今住在外面尚且还要被家中逼迫着去嫁人,她简直不敢想当初住回家中现在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再者,她也是想自立些,一开始她就准备好了一辈子不嫁人,而一辈子那么长,她不可能永远在宋家的庇护下过着。
只是,为什么就不想再嫁人了呢?
……
回去的马车上,宋敏玉变得尤为安静。这几年,她真的过得挺好,她原来的嫁妆很丰厚,离府前宝盈也给了她足够多的东西,她所拥有的,就足够她过好几辈子了。更别说后来,在唐悦的鼓动下,她随手参了几只股,结果红利滚红利,不知道给她带来了多少利润。
她也从不曾孤单,离开雍王府的人有回到自己家的,却也有像她这样住在外面的,她们这些人就常聚在一起玩耍,喝酒听戏,野出逗趣,不亦乐乎。去年时候,她拿着多出来的钱买了个园子,更是带动了不少人来。
京中的圈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一个带一个,慢慢由人少变人多,原先只是她们几个人,可是现在,却几乎是囊括了小半个京城。其中有未出阁的姑娘,也有已出嫁的少妇,总之,不管身世显赫,还是背景一般,现在都愿意过来玩上一玩。她们几个本就是身份不凡,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太子妃唐悦。
所以说到底,虽然一开始搬出雍王府时确实遭了点非议,可是现在,她们却都过出了各自的声色。
然而,她真的从未想过再嫁人。哪怕一同从雍王府出来的都一一嫁了,她也依然如此。
介绍过的人不知道多少,她却从未有过念头。一开始是以为是心高气傲,背着个“雍王弃妇”的名声,谁都看低了她,介绍的都是些门楣低的,她看不上;可后来有人介绍了足够优秀的,她才知道,这根本与心高气傲无关。
这一次说的那个顾家三郎,她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且是文武双全,家境也是不俗,可是只想着要与这么一个人将来过一辈子,她的心里就首先生出了抵触。
为什么呢?曾经答案就在心中,可是被自己刻意忽略了,现在扪心自问一下,答案依然那么明显。
她的心中,始终是有一个人的。
那个人姓唐名远,工部尚书唐大人家的二公子,她曾经喜欢过,后来不想喜欢了,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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