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禺山总是飘着涩涩的味道,就像昆仑问道时燃的那些香火,让人平心静气,嗅的久了,便觉得浮世多烦恼,不若避世安稳一生。
嘉荣回了头,一步一步走近。
她蹲下身,选了一块石头,就那么坐在了渊边,“你是谁?”
[我……是谁?]
那深渊低传来的声音,很虚弱,颤抖着,很明显它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原来……有人可以听见我的声音啊……]
[我,好疼啊……]
嘉荣的眼泪立时流下眼角,她伸出手探向自己的脸颊。
好奇怪,她的心,似乎也很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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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溟涬祖神!”殿内来往的仙官纷纷驻足行礼。
溟涬则是径直去了义成的寝殿。
“溟涬”
义成坐在莲座上,看着不请自来的人,倒是疑惑。
“神魔之力封进了渊中。”溟涬落座说明了来意。
义成没有言语,却晃了神,“……好,不日我同你前去炼化它。”
殿外
[符禺山的殿堂,好似比从前多了些灿烂的金色。]
她走上长廊。
[那屋顶上,是什么花纹呐?]
[好像,是螺纹?]
[这白玉的栏杆,摸起来温润,细腻。]
佛铃的声音响起,悠远,清明,她豁然记起,她还要去看一看那个人。
远远在门外,她听见了那个声音。
“小姐?怎么这般恹恹的,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我这身子就这样了,还能如何。”
小仙娥不知该如何哄人,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那,转眼却见到殿门口站了一位姑娘。
“你是谁?怎么进了内殿?”
那人走进殿内,深深的看着那个端坐在妆台前,眉目点缀淡淡愁绪的女子。
原来,‘你’难过的时候,是这般模样。
殿内
“祖神!有人闯进了小姐的寝殿。”小仙娥跪在地上禀告。
义成闻言,骤然起身消失在了殿外。
守卫团团围住了一个人,却不敢上前,因为那人身边悬着一柄剑庇护着她,而她只是执着的一步一步走上那高高的殿台。
义成看到那陌生的面貌,只疑惑了一瞬,便认清了那人的眼。
“居然是你,你……怎会在此?”
[我……来看看她。]她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的愧疚。
“你不该来,离开她的身体,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义成说道。
[我只是,看一看]她觉得自己流泪了,有多久了?她总是觉得自己在流泪,却触碰不到自己的身体。
义成的一位弟子见此机会意欲出手,却还是被那身畔的剑接下招式,正待她发现了机会欲一剑劈向那人时,一道气劲重重的将她击落,那柄与她对打的剑转瞬落入来人手中,竟是溟涬祖神。
“祖神!”嘉瑶咳了一口血,勉强跪起身子跪拜,“祖神,您为何要救这妖邪。”
溟涬并未理会,因为他也在疑惑,嘉荣为何会出现在此,且被控制了神识。
[你,不要伤害她]
[她只是,见我可怜]
[我见到了,这就要走了]
[我不会再来了,你,安心]
说完,那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嘉荣的身体抽离,她晃了晃,再见光明时已经满眼泪水,模糊了一切景象。
嘉荣就这样看着不远处的义成,眼中情绪莫名,“好久好久了,她,很孤单……”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为什么?要将她困在那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语调已经带上了一丝轻颤,“你夺走了她的躯壳,为何还要这般心狠?”
嘉荣的心神不稳,渐渐带上了些许戾气。
溟涬在她快要走火入魔的一刻出手将其打晕,人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他对上了那流动着脉脉水色的眼睛,溢出眼角的泪让他能看清她眼中的自己,她说——
“一个人,真的,很孤独呐……”而这声音,恰好就落在了他的耳畔。
他抚上她的眼,让她落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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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涬将嘉荣安置在蹋上,施法将她不稳的心神安抚,为她设下一道屏障。
出了寝殿的大门,他又设下一道结界,便前往了那处深渊。
嘉荣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她懒懒的睁开眼睛并不想起身,就这么看着殿内的屋顶,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她还是看不厌。
溟涬进门的时候,嘉荣还在,只是瞥了一眼他,没有言语,也不动作。
他便自顾的倒了一杯茶,拿了一卷书看了起来。
嘉荣睡了有点久,压着嗓子,先开了口。
“义成会放她自由吗?”
溟涬并没有回答,而她也知道答案是什么。
嘉荣也不纠结于此。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被义成祖神招待在此?
他依旧没有回答,却再看不进书上的字。
“难道你真的师承义成?”嘉荣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可靠。
溟涬翻过一页,静静地听着她的聒噪。
她翻起身趴在床畔看向那个静默的人。
“‘她’其实……只是少年思慕。”随即认命的躺平在蹋上,像是被什么打倒,“却成了他的劫。”
“你说,若是当时我和‘她’离开了符禺山,会怎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却觉得这个想法愈加强烈。
“夺舍你的躯壳。”溟涬难得解释。
“只会活下一个元神。”继续解释。
“渊内的恶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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