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依仗一擎天树木所建,气势恢弘,宝相庄严,带着一股冷冽之气,不可亵渎。
溟涬此时正于寝殿内调息,手下的小神官便上前禀报,至于内容,最主要的便是那百年前有关三生石的传闻。
闻言他倒是睁开眼看了那神官一眼,眉目清明,并未有什么表情,继而又阖上了眼。
小神官陆吾知没什么吩咐,便也就退下了,对于祖神的寡言,已然习惯。
他是昆仑虚的神官,祖神在时,他便服侍祖神,不在,就乖乖守好昆仑虚罢了。
昆仑虚许久没有过这般热闹,万年前的那一场问道,他还记得是天帝派来的人为昆仑安排一切,法会散了,人也就没留下,如今,又是天庭的人在忙碌,一如当年。
且此番人更是多,据说大大小小百位神仙将要来此,看着穿梭其中的小仙娥们,陆吾很是欣慰,毕竟热闹,是他许久未曾享受过的了。
嘉荣在去昆仑虚的路上磨蹭了些许,还顺路回了一趟青丘这才赶到,彼时她大概是最后一波神仙了吧。
她被安排在南边的一处院子。
说来奇怪,这南边着实有些冷,不过抱着尾巴她倒是也察觉不出很多。
来昆仑的第七日,法会开坛,嘉荣进了大殿,就见已经坐满了大半的位置,她挑了西北最偏僻的一处角落入座。
本以为终于能看看这溟涬祖神什么模样,却发现她想的太多了。
主位上端坐的是义成祖神,溟涬祖神竟落于偏位在其后,且面前还有珠帘遮蔽,什么都看不到。
这也就罢了,溟涬祖神他全场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一句,只有神官陆吾代言。
第一天的法会结束,众位仙友也多在其后议论,怎么这溟涬祖神半分话都不言。
曾经有幸得遇第一次溟涬祖神问道的一位神仙为大家解了惑。
“这又如何,本就是为了义成祖神弘扬佛法,何况万年前的那一场问道,溟涬祖神也少有言语,遑论今时。”
而嘉荣正巧在一旁静悄悄的偷听,心中纳罕:哦……祖神他还是会说话的啊。
虽说大不敬,但嘉荣还是小小吐槽了一句。
听了三十三日后,小狐狸终于坐不住了,虽说佛铃空灵神识,佛法荡涤身心,但是这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三十三日啊!三十三日!见都见不到祖神!
嘉荣那来时还有的一丝丝波动,如今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而且这般久了,想必祖神已然知晓她同他在三生石的姻缘,既然还未表态,那么便将事情推向了更玄妙的境地。
嘉荣猜测,一则是祖神并未将此放在心上,便是不曾相信过,毕竟他的身份不一般,二则是他在默认这件事情的发展,谨遵天道之意。
这两者在嘉荣看来都有一定的道理,且她也很是接受这般模模糊糊的状态,这样她就能继续没心没肺‘作威作福’了。
所以嘉荣在第三十四日的法会上,偷偷溜了出去。
对嘉荣来说,昆仑虚并无什么稀罕,多是青松翠柏,可怜见的只有山间野果,还有四方镇的那四眼喷涌泉水的古井,其后最多的大概就是书册了。
然她这些日子逛了不少地方,却发现只一处特别,且就在南边,她院子居所的山脊后。
那地方平日并无人靠近,嘉荣便以为没什么稀罕的,可近日她却察觉到,初来昆仑虚感受的冷冽,同那南院的森森冷气,都是源自那处。
所以既然闲来无事,那便不若一探究竟的好。
昆仑山是六合内最高的山脉,昆仑虚落座于顶,这里无四季变动,常日青松翠鸟。
然而当嘉荣跨过南边的山,却见到了不一般的景色,明明是同一片天,这里却突然灰暗,景色仿若不能变动,竟是连一丝风都未有,一段狭窄的山脊上,只修了一处长廊。
嘉荣走近,看着那长廊尽头,好似是一处深渊。
她看不清,只能看见那边被玉石栏杆围了起来,再近一步,便隐约见到那深渊中,布满了浓厚的阴云,缓缓的流动着。
“明明,没有风的……?”为什么那云会动呢?
她口中喃喃,也不知在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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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会上,溟涬在有人靠近结界时便已知晓,瞬时在陆吾的眼前消失。
陆吾见此并未动作,因为祖神的事情他从不敢置喙。
另一边,嘉荣走出那段长廊后下了台阶,在她正想再进一步的时候,一股气波乍现,仿佛涌进了自己的五脏六腑,澎湃着,她被逼迫的现出了九条尾巴,连头上的狐耳朵也不能幸免。
而后气劲卷起她的身子将她拉向深渊,她立时攀住旁边的凭栏,那力道太大拉扯她的尾巴,感觉要断掉一般。
“阿香!”
嘉荣唤出法器,握紧它却没气力挥动,甚至阿香也将要抓握不住。
她拼尽全力将身子绊在玉石柱后,脑子里想着怎么脱身。
然她最近中了佛法的毒,只能想得到这几日法会上义成祖神所授的佛印,随即闭目凝神。
“觉明虚静,如镜鉴眀——”随后符印落于剑身,一剑挥出便斩落了那周身气劲。
下一瞬,嘉荣得以身形自如,如释重负,然则还未缓过神,却见那深渊内的云层复又翻涌,竟是带着一股更大的力量。
嘉荣顿时明了,刚刚的反击,彻底触怒了它。
在她又要被拖拽入深渊的时候,一道更强大的气劲冲破了她周身的束缚,她被力量冲撞在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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