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昏迷的红衣女子捆好扔到床上后,白泽对贾子英的及时出手表达了深切感谢:“贾大哥,你真是我命里的贵人!”
“我听见动静太大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来半夜行刺。”顿了一下,贾子英指向红衣女人,“既然她是尸变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不让我杀她?”
这时间,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被巨响给惊醒,纷纷奔来查看情况。
可巧,白泽也是要找他们的:“掌柜的,你来。”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掌柜的又心疼又害怕,瑟缩着上前站到了白泽面前。
拉着掌柜来到床前,白泽指了指昏迷中的红衣女:“你看看,认不认识她。”
掌柜的见这女人穿着艳丽娇媚,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想着白泽应该是在查案,自己如果敷衍潦草一定吃不了好果子,便欲拒还迎地瞅了几眼。
这一瞅不要紧,掌柜的脸色骤变,连忙接过伙计手中火烛凑近,眯眼端详片刻,最后惊呼一声:“她!是她!”
“别卖关子,是谁?”
掌柜的回身,眼中有喜有惊:“少侠,她,她是孙府的少奶奶余氏!”
“啊?”闻言,贾子英先吃一惊,越发搞不懂其中状况,“她就是余氏?!”
相较贾子英的惊讶,白泽却是脸色沉静,早有预料般微微颔首:“如果她就是余氏……那也就不奇怪了。”
贾子英连忙上前追问:“利贞,这话怎么说?什么不奇怪?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大哥,我不让你杀她,因为她是罪魁祸首,却未必是幕后黑手。”白泽说着,面色平静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女人进攻时甩出的黑色丝线,将其递给贾子英,“大哥,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树的藤。”
“藤?”贾子英一愣,他先前并没有仔细观察,如今白泽一说他才意识到将行尸缝合起来的并非丝线,而是树藤。
在微弱烛火中端详了片刻,贾子英瞪大了眼睛,如同遭到雷击般震悚起来:“是榕须!”
“榕须……”白泽眉毛上挑,心中便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大哥,咱们最近不就只在孙府见过榕树么?”
贾子英笃定点头,神色旋即凝重。
而在众人注视下,白泽指向余槐:“刚到孙家的时候,我就听姓周的老管家说,那棵老榕树年久有灵。当时只是觉得万物皆有灵,老树年深日久生出灵智再正常不多,但是现在想想……有灵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灵。”
对于白泽的推论,贾子英也有自己的疑惑:“你是说,那棵老树以灵智迷惑余氏,让她成了自己的傀儡?可是利贞,以树灵的灵智而言,他们是做不到的。”
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寻常人家院里的独树,即便年岁再老、灵智再高,也不足以成气候,最坏最坏不过破坏主人家的风水气局,令其健康受损而已。
白泽沉沉地叹了一声,冲地上榕须努了努嘴:“孙乾元自作聪明,以为调理家中风水使其藏风聚气便可一好百好,殊不知树灵得了这好风水,那便是如鱼得水灵智暴涨,成妖化魔都不足为奇。女子天生属阴,本就容易遭阴邪之物的侵扰,何况余氏近年来与夫家不合、精神衰颓不稳,树灵要蛊惑她就更加轻而易举。”
“回想一下,丫鬟说余槐近半年总是对着榕树说话,也就十分可疑了。”
顺着白泽的思路,贾子英便将一切都捋顺了:“所以说,我在孙府、在失踪的张货郎家都没有找到妖气,是因为它直接从精神层面蛊惑、驱使余氏,根本不需要动用妖力亲自动手!而城中这些行尸爆发,也都出自被操控的余氏之手!”
“所以她今夜才会来刺杀我而不是你,因为是我杀死了群尸造物,所以被她给盯上。”明灭烛光之下,白泽缓缓转身看向贾子英,扑朔的光影在他脸庞跳动,双眼的严肃更染上揭开谜团后的无限恐惧,“贾大哥,孙府要出事!”
贾子英一怔,转身向自己屋子走去。
恰在此时,床上传来苏醒余槐的惊声询问:“你、你是谁?我在哪里?!”
果然,只要打晕受控之人就能中断树灵与她的连接,白泽松了口气,解开绳索解释道:“我是孙府请来寻找少奶奶踪迹的,不要害怕。”
“寻、寻找我踪迹……啊!”似乎被碎片化的记忆给刺痛大脑,余槐忽然发出更加惊恐的声音,“我记起来了!我、我是被……”
“利贞!”门口传来贾子英的呼声,白泽扭头回望,发现贾子英已经穿戴完备——官武人司派发的深青长袍在身,手提铁棍、腰悬双刀,昏暗走廊之中如同一尊高耸巍峨的神明雕像,“树有灵根,不成妖则已,成妖必为大患,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白泽点头,抄起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等一下!”就在二人准备动身之际,余槐忽然挣扎着支起了身子,“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
“那天晚上,尊仪在别处下榻,我半夜头痛睡不安生,想要下床去院里走走,结果刚起身就看见有人站在我床榻边上。我吓得想要叫人,谁知那人跟我说声‘安眠’,我就眼前发昏,睡过去了。”
赶往孙府的路上,白泽背着余槐,听她说起被树妖操控前经历的事情。
为寻求最短距离而跳上房顶,白泽紧随贾子英的同时向余槐问道:“迷晕您的是个什么人?您还记得吗?”
“是个年轻男子,穿一身浅绿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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