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三更半夜小心翼翼地来找官武人,提供受害人失踪的相关线索。不用说,这线索所牵连的一定是主人家,而且是主人家见不得光的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贾子英道:“昨晚没有机会说,对么。”
丫鬟点头,说话的时候仍旧相当不安地左顾右盼:“我也是听人说,这位公子方才在前厅问起少爷和少奶奶的关系,所以才敢来禀告的。”
白泽恍然:估计是上茶的丫鬟听者有心,又把这事儿给传了出去。大户人家人多口杂,一个秘密不用半个小时就能传遍全府上下,这就更让白泽觉得这余槐的失踪不是孙家自己人所为。
于是他向阴影里努了努嘴:“这里太过明亮,于你不利。咱们这边来。”
说着,他冲贾子英一笑:“大哥,麻烦你了。”
贾子英相当默契地点头:“你只管问,我给你望风。”
到了暗处,白泽以温和的笑意向对方传达安全讯号:“你说吧。”
丫鬟低低地“嗯”了一声:“方才如果少爷没有说谎的话,您应该已经知道了,二位少主人关系并不好。”
白泽点头:“你家少爷说想要休了余氏,多余的话被你家老爷给打断,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是自小被卖到孙府为婢,又被安排在少爷房中伺候,所以才知道个中隐情……”声音渐弱,这丫鬟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些重要,所以声调之中更流露出担忧,“少奶奶刚嫁入孙府的时候,孙府上下都欢喜,对少奶奶也珍贵得紧。毕竟少奶奶是南国官家的小姐,即便家道中落,比游手好闲的少爷还是要强上数倍的。”
白泽点头,表示理解。太苍立国不久,往前倒腾五百年是大昊,昊再往前是钧,钧再往前还有的是王朝,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社稷一朝君。江山能换,皇帝能废,唯独儒家三千年不倒,开枝散叶、根基愈深。这儒家教义便是东齐一座镇国大山,士农工商更是亘古不变的排次,孙家商户,把余槐娶进门算是高攀了。
丫鬟在黑暗里隐约看见白泽点头,继续说道:“刚开始的那几年,少爷与少奶奶还是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可后来大小姐嫁到太守家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也好理解,攀上有实权的太守家亲戚,孙家自然也觉得多少脱离了纯“商”,沾了东床快婿的光。所以对余槐,孙礼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敬畏之心。
更重要的是,两口子相处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日久情疏喜变忧。这个时代,女人一结婚就得“端”起来了,人还没老,心已经老了,尤其余槐又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容易给思想上枷锁,不玩情趣,自然让孙礼提不起兴趣。
不过白泽觉得这还不是导致二人婚姻破裂的真正原因——听外人的意思,余槐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仍然美丽,一个风韵正盛的美艳少妇,即便不足以勾住丈夫的心至少也是弃之可惜的。
真正让孙礼敢直言休妻的借口,是没有孩子。
果然,在白泽心中思忖的时候,丫鬟不出所料地提到了这件事:“但是最让人在意还是少奶奶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这件事……少爷这些年总是在外寻花问柳,醉酒回家又对少奶奶极尽打骂,动辄便拳脚相加。有一次,少爷喝醉了酒辱骂少奶奶,少奶奶受不了回了句嘴,结果被少爷当胸踹了一脚,呕血卧床了四五天!”
黑暗里传来丫鬟的一声抽泣,声音也因此而哽咽了起来:“先前夫人在世的时候,还能对少爷多加约束,护少奶奶周全。自去年夫人一死,少爷便变本加厉地虐待她,老爷也常常拿话挤兑少奶奶,说她是不下蛋的鸡、不结果的树!”
这也是正常情况。白泽觉得一个孩子的存在意义不只是留后、或是以后养老云云,那从根本上讲都还是出于物质层面的原因。而一个孩子的降生,更能从精神层面维系家庭、稳固婚姻。
擦了擦眼泪,丫鬟随口抱怨了一句:“唉,少奶奶对少爷终究还是太宽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娘家没有人,心里没底……”
这声抱怨引起了白泽的好奇,他忽然笑起来,将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脱口:“我猜,真正让孙家无后的原因恐怕不在你们少奶奶,而在孙礼身上吧。”
黑暗里传来丫鬟倒吸一口冷气的惊讶声音:“您怎么知道?!少奶奶因为这件事已经不止一次去看大夫,可不管是本地医生还是外地名医,把脉之后都说少奶奶身体健康毫无病症,不该是无果之树。那您说,问题还能出在谁身上呢!”
“果然,让我不小心给猜中了。”白泽冷笑一声,又说道,“你家少爷那块儿不行的事情,他自己知道不知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觉得他知道或是不知道都没所谓,不知道,他会把没有孩子的事情怪在少奶奶身上,休妻;知道,他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把少奶奶休了,以孙府的财势都能娶到一个年轻美貌的进门,他当然乐意!”
白泽挑一挑眉毛,心想这丫头看的还挺明白。
“所以你的意思,孙府这些年对你家少奶奶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少奶奶失踪,也跟你家少爷把休妻这事从‘挂在嘴边’转为‘提上日程’有关,对么。”
“我不敢造谣构陷少爷,但少奶奶这些年待我恩情深厚。我在府中,眼瞅着少奶奶的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半年前,少奶奶开始对着院里的大榕树说话,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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