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琛踅身向后转:“罢了,既是命定还有一年,不妨就等到了时候再说吧!”
源瑢连忙扯住他:“我不过随口一说,你怎就打退堂鼓了?来都来了,哪能白来?说不定一会儿就见着个绝色美人呢!”
源琛掰着他的手挣扎:“说得轻巧,敢情你才是看热闹来的。朕不看了,你快放手!不然判你大不敬!”
“你也知道自己已是九五之尊,还连这点胆量都没?”
“废话!谁告诉你九五之尊就不怕娶性子暴戾的老寡妇做皇后了……拖一年算一年!”
源琛铁了心要不战而逃,源瑢则誓死捍卫自己看热闹的机会。两人在昏黑的巷子里扭作一团,仿若瞬间又回到了无忧童年。
他们名为兄弟,实则年纪仅仅相差一个多月,依常理说皇家子嗣之间难有亲情,能少些猜忌提防就不错了,他俩却因生来都是一样的权欲淡泊,又本性相近,竟相处得比一般人家的兄弟还要亲密和谐。在外人看来都觉不可置信。
从小一处长大,早已笑闹得惯了,前日父皇因病逊位,兄长做了皇帝,两人有了君臣之别,都有些不大适应,这一刻就都原形毕露,一时间两人都觉得这情景十分怪诞好笑。
“放手,快放手!”
“嘘!”源瑢忽地立起手指让他噤声。
兄弟俩停住动作,依稀听见旁边的墙内传出了些许动静。
声音似乎并不很近,只因周围十分寂静,才得以听见。听上去像是有人匆匆走过时挂倒了什么东西。而对方或许也听见了他们二人的说话声,一时也静了下来。
说归说,一想到马上有希望见着等了多年的未来媳妇,源琛的好奇心还是很快盖过了胆怯,甩开源瑢重又朝前走去。老寡妇就老寡妇吧,错过了今天怕是真要再等一年,我可再也忍不了了……再说,我一向光明磊落正直无私,从小到大一件亏心事都没做过,何至于就那么倒霉?
源瑢跟在后面,抬头看了看墙头,方才一直是随着二哥过来,这会儿他才分辨清了这个方位:“这墙里难道是……”
“嗯,平远侯府。”皇帝低声回答。
“张老道说的地点在哪?”
“就在前面,时辰也差不多了。”说话间正拐过一个拐角,源琛陡然停步,同时也抬手示意源瑢止步。
拐角那边一片昏黑,不见一点灯烛之光,仅凭着天际淡淡的月色,只见不远处的墙头上动着一个黑影。黑影由小变大,渐渐可以看出是一个人动作笨拙地爬上了墙头,正欲翻墙而出,似乎背上还背了个包袱。
源瑢心里万分讶异:二哥的皇后,竟是个贼婆?!
【绮雯:不对啊,那次我偷跑出去根本没有成功出自己的小院就被发现了!
源玘:那你以为你当时踢碎的那个空花盆是谁放的?
绮雯:……靠。】
源琛不错神地盯着那个人影,一步步靠了过去。等接近了,就渐渐看清那是个身形苗条的女子,身上穿的像是深紫或是深蓝的比甲,想必是与他身穿皂色一样为了夜行考虑,下身没穿裙子,而是条同为深色的长裤,想来是为行动方便,头发上还缠了条深色绢帕,大概是为了……掩盖身份?
高门府第的外墙都有一丈来高,女子小心翼翼地抱着墙头倒退着沿墙溜下,直至身子抻直双手挂在墙上,脚仍离地有着一截,她似是横了横心,猛地放了手跳下。
也正因是这样的姿势下来,她完全没留意到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静悄悄地来到了跟前。她似乎很是柔弱,爬墙的动作就显得很不利落,这一跳下更是平衡全无,眼看就要仰面摔倒。
源琛看得心里一忽悠,却没反应到自己能做点什么,关键时刻源瑢在背后猛推了一把,他不由自主地扑上前去,正好把仰倒的女子抱进了怀里。
月亮虽然黯淡,却因近在咫尺,抱着女子的源琛和亟不可待伸过脖子来的源瑢瞬间都看清了女子的面貌。
因心里刚有着貌丑暴戾寡妇的形象垫底,源瑢差一点就惊呼出来:好标致的一个小姑娘呢!
差点摔倒就受了一惊,再突然见到跟前无声无息地出现两个陌生男人,那姑娘自是吓得不轻,一个激灵脱离开源琛缩身避到一旁,同时紧紧捂住了嘴,才免于惊呼出声。
源琛呆呆望着她,一时间痴然好似入定。这就是我所谓的命定之人?看上去既青春年少,又美貌无双,比父皇那儿的每一个宫妃姨娘都好,也比母后从前指给源瑢的每个小宫女都好,比我从前看中的银儿……也要好得多。
却原来,老天让我一直等到今天,就是为了让我等来一个最好的?
这种感觉十分奇异,知道了她就是自己天定的爱人,再见到她处处都挺好,几乎完美无缺,内心就堪称飞速地把她接受了下来,无理由地坚信:既然是上天的安排,她一定与我性子相投,一定能与我心心相映,一定是处处都与我契合无间。
只这惊鸿一瞥的工夫,张天师在他眼中已经由江湖骗子一跃成了至尊神明。
他白源琛,就是如此简单又直接地对这姑娘一见钟情了。
可是,对方对他却显然不是。
那姑娘颤巍巍地贴墙站着,水亮的大眼睛满是警惕地看着他,很显然若非怕他动手阻拦,早就跳起来逃跑了。
源瑢看看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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