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
“这个名字好,公公取得好……”
陈羡安抱着孩子逗弄的时候,黄英子将栓子起名的事告诉了她。
“栓子”这个名字着实不算好听。
只是她当儿媳的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违心夸赞。
有了徐三儿的话,徐从和陈羡安再无忧虑的前往老徐宅走亲戚探门。理由应当的,他们得到了徐书文以及其妻田慧兰的热情招待。在招待之余,他们拿出京八件的点心送给了徐崇仁这个四个月大的娃娃。
未长牙的娃娃当然不能吃点心,这点心名曰送给孩子,实则送给父母。
“只是燕京工业专门学校而已……”
“算不得什么。”
徐从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成绩固然在新野是不错,可到了燕京,就一般般了。所以入的并非是有名大学的高中部,只是普通的工业专门学校。
“你还能去求学,我啊……”
“只是困守在这片土地上喽。”
听到徐从的话,徐书文叹了口气,“我家里只有我一个,我要是求学,家里妻儿就没人照顾,所以我只能……被迫放弃了学业。”
求学,虽说苦,却也自由。
当族长看似威风,但实则束缚在了这片土地上,不得自由。
“书文,别这么想。”
见徐书文丧气,徐从劝说道:“你看,崇仁这么可爱。我要是和羡安有孩子了,也留在家里,照顾他们,一家人能守在一起,就算幸福了。”
按理来说,他和陈羡安新婚燕尔这几个月,陈羡安怎么也能怀上孩子。只是因为学业的事,导致他们两个还没下定决心要孩子。
一旦要了孩子,求学之路亦就难走了。
“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燕京最新出的《新青年》,听说这新出的一册最近卖疯了,市面上难求一件。”
徐从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徐书文。
“第四卷第五号,正是鲁先生写的《狂人日记》,这一个短篇,你不知道,引起了学校内不少学生的讨论,甚至还有老师在宣讲这本……”
“鲁先生深刻批判了现有的封建主义。”
“以一个狂人的角度去描绘封建主义对他的压迫……”
他热情的介绍道。
虽说他和徐书文曾有种种间隙。可他深知,徐书文是一个骨子里追求进步的新青年,纵然此刻的徐书文被乡土束缚住了,但他的眼界一直是开阔的。
正如徐书文少年时念给他的英文诗一样。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hesun]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icouldhaveborheshade]
一个已经看到光明的人,他会从心底里厌恶这片黑色压抑的土壤。这片土壤之所以黑色,是因为其浸满了鲜血,鲜血已干涸。
曾经徐书文让他见到了这束光,今天,他将一道新的光再带给徐书文。
他们纵然充满间隙,可他们在前路的追寻上,是一样的。
“鲁先生?”
“狂人日记?”
徐书文接过《新青年》,他随意翻动了几页。
这本杂志确实是新的,里面蕴藏有油墨香,一翻页,就闻到了。
“书,我会回房细细品读的……”
他将封面合在杂志上,看着徐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挂上了笑意。
礼送完了。
徐从拉了一下仍在逗弄徐崇仁的陈羡安,起身道:“我爹做了午饭,看这会的天色,也快到响午了,我和羡安就先走了。”
“哎,别走啊……”
田慧兰闻讯走出了厨房,“我给你们两个也做了饭呢。”
“家里人少,饭不能剩下。”
“我就走了……”
徐从和陈羡安加紧步伐离开。在田慧兰叫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离开后宅的月门附近。故此,田慧兰就是想拦他们也拦不住。
离开后宅,就到了前院。
“大仓叔?”
“您在这是……”
徐从迎面碰见了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人。
这个叫“大仓叔”的中年男人打扮和昔日的徐三有点相似,破烂的袄子穿在身上,外套一件蓝色褂子,下身是打着几个补丁的黑色布裤,腰间别着一根烟枪。一副穷苦人的打扮。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大仓叔能走近徐宅,应该是充当了徐家的下一任长工。
“你是……副族长?”
大仓仔细瞧了几眼打扮洋气的徐从,刚开始他还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但瞅了一会后,才认得是以前的徐从,如今徐氏宗族的副族长。
“一点糖果,我和内人成婚的喜糖,叔,你别见怪……”
“虽说迟了些。”
徐从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塞到了大仓手里。
他和陈羡安会乡之前,在燕京的西货铺里买了不少的洋糖。新野的洋糖比较贵,但燕京的洋糖比之便宜了不少。
接着,他和大仓简短的打了几个招呼后,就离开了徐宅。
“徐从和羡安怎么走的这么快。”
“也不留下来吃饭。”
田慧兰正在做饭,见徐书文走近厨房,抱怨了一句。
徐志用只是她的公公,又不是她亲爹。
其外,徐书文都原谅了徐从,她这个外人怎么可能对此再斤斤计较。至于轩盛米铺的事,亦是大体如是。
“估计是不好意思。”
徐书文摇头,随口答道。
他走近田慧兰,让其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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