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夕顾不上其他,慌慌张张的打开门跑出去,准备去找医生。
恰好碰到了开门的人,“咦?你是谁?”
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阿姨,满脸惊讶地看着乔七夕。
“林司南发烧了,他好像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帮忙找医生过来?”
“什么?少爷发烧了?”
这个阿姨是在家里照顾林司南的,急忙打电话给医生。
半个小时后,林司南挂上了输液水,他一直昏昏沉沉的,高烧不退。
乔七夕忙着要去上学,又放心不下林司南。
佣人安慰她说:“你是少爷的同学吧?这回真是多亏你了。”
乔七夕朝着床上昏睡的少年看了一眼,小声地问:“他的眼睛……”
佣人叹了一口气,“医生说是车祸时的淤血压迫到了神经,有可能淤血散了就会恢复视力,也有可能永远不能恢复了,百分之五十的可能。”
乔七夕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少年的脸上蒙着纱布,半张脸面容苍白,漆黑的额发凌乱地遮在额头上。
他昏睡时没有了冷意,但嘴唇仍旧紧紧地抿着,蹙着的眉心透出了脆弱。
“我要去上学了,明天再来看你。”
林司南醒来后,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乔七夕的声音。
佣人解释道:“少爷,你是在找你的同学吗?她已经去上课了。”
林司南紧紧抿着薄唇,变得心烦意乱。
不知道是因为高烧不退,还是满心的无力感和绝望感。
眼睛看不到的他,仿佛深陷在极致的黑暗当中,让他永远找不到出路。
所有的梦想都被剥夺了,他害怕不能再看到阳光、天空、树木……还有乔七夕。
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色,失去了拥有未来的权利。
可怕的现实就像是一把铁锁,紧紧勒住了林司南的咽喉,他无法呼吸。
少年在阴影中独自呆了许久,最后做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乔七夕又来了。
这回她没有爬窗户,是佣人给她开的门。
乔七夕不好意思地讪讪笑着,佣人同样回以抱歉的苦笑,“你回去吧,少年说不想再见到你。”
楼上的林司南脸上面无表情。
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她根本不该来。
这样总比他滋生希望之后,再失去要好得多。
一连好几天,乔七夕果然没有再出现。
林司南的情绪变得很差,佣人送来的饭菜动都不动一下,整天死气沉沉的。
就这样吧。
他想着,时间再久一点,她应该就会忘记他了。
他反而希望她忘记,而不是记得他脸上蒙着纱布的鬼样子。
忽然,砰的一身脆响,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有什么东西,从敞开的窗户里扔了进来。
林司南蒙着纱布的脸,转向了声音的方向。
很快又是一下,一颗小石头落在了地板上,蹦了两下,滚落到了林司南的脚边。
他弯下腰,摸索着将之捡起来。
触感是塑料包装纸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司南拿在鼻尖闻了闻,确定这不是什么小石头,而是一颗水果糖。
他皱起眉头,正想喊佣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忽然又抛进来一颗,准确无误的砸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滚落在了窗帘旁边。
空气中静默了片刻。
林司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攥紧了手指。
紧接着,一颗又一颗的水果糖,砰砰砰砰的,就跟天女散花一样的飞进来,
又像是一首欢快的爵士乐,在地板上跳跃个不停。
各种各样的水果糖,有草莓味的,菠萝味的,芒果味的……不断的从窗户里被抛进来。
有些没能砸准,落在了外面的地上,又被捡起来,再次扔进来。
佣人早就发现不对劲了,赶紧跑出去看情况。
看到乔七夕手里抓着一大把水果糖,佣人露出了笑容,“小同学,你来了?”
这几天少爷的心情非常糟糕,佣人暗暗叫苦。
此刻看到乔七夕,佣人心中一喜。
年轻人总是有更多的话说,说不定这个女孩还真的能劝好少爷。
就在乔七夕和佣人说话的功夫,二楼的窗户忽然毫无征兆的被人关上了。
佣人摇头叹气,满脸苦涩地看向乔七夕。
乔七夕哼了一声,抛了抛手里的水果糖,锲而不舍的继续砸窗户。
由于窗户被关上了,水果糖就只能砸在了玻璃上,发出砰砰砰的清脆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楼下的乔七夕固执的一颗颗砸着水果糖。
楼上的林司南坐在阴影中,抿紧了薄唇。
然而外面的声音一直就没有断,乔七夕一直没放弃。
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水果糖,没完没了。
林司南终于忍无可忍,打开了窗户,恶狠狠地道:“你发什么神经?”
乔七夕也是发了狠,她身边放着一个购物袋,这是花了她攒下来的几个月零花钱买的水果糖。
“你不见我,我就砸你的窗户,直到你肯见我为止。”
年少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就是不想放弃,无论如何也要再见到他。
“随便你!”窗户再次被狠狠关上。
林司南背靠着窗户,脸上的尖锐和叛逆褪去,只剩下了迷茫。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几天他的耳鸣好了不少,听力也逐渐在恢复。
可他宁愿听力没有恢复,就不用听到那些让他心烦意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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