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粮…”
陈知府微微皱眉,他看了一眼赵公子,问道:“朝廷…要打仗了?”
赵公子这会儿的目光在两个琵琶女身上,听到陈知府的问话之后,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才五月,只今年北蛮就两次兵临淮河,派使者来京城威逼圣驾,想要让朝廷给他们上贡,他娘的,真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就连京城里的相公们,也被弄出了火气,想要在淮河增兵了。”
说到这里,赵公子看了一眼陈知府,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想要停了与北蛮的互市,断绝沟通,被几个相公拦了下来。”
当今的皇帝陛下,今年才十几岁,尚且没有到亲政的年龄,朝廷里的事情,都是由太后娘娘以及几位相公商量着来,不过天子年幼,很多事情不得不倚仗大臣,一个太后娘娘很难压得住那些根基深厚的相公们。
“断绝互市…”
陈知府若有所思,然后低声道:“这怎么可能?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们,几乎每一家都在做生意,哪一家与北蛮没有往来?断了沟通,就是断了他们的钱路…”
赵公子看了一眼陈知府,呵呵笑道:“这话是陈府尊你说的,我赵某人可没有说。”
陈知府自知失言,端起酒杯与赵公子碰了一杯,笑了笑:“都是自己人,因此才信口一说,公子不要当真。”
两个人喝完这杯酒,陈知府抬头看向了两个琵琶女,挥手道:“罢了,你们且下去洗个干净,等会直接去赵公子房里,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两个琵琶女对视了一眼,纷纷站了起来,对着陈知府和赵公子低头行礼,然后扭着腰下去了。
赵公子的目光,一直放在两个琵琶女的屁股上,一直等到两女走远,他才低头喝了口酒,赞叹道:“这江都女子,味道与京城的是不太一样,有风韵多了。”
陈府尊呵呵一笑,没有接话,然后提着酒壶给赵公子倒了杯酒,开口道:“赵公子,这江都粮价可不便宜,未知户部是按市价来买,还是按官价来买,如果按官价买,那些粮商可能会藏着掖着,不愿意卖粮。”
“不愿意卖粮?”
赵公子微微冷笑。
“那愿不愿意抄家?”
官府衙门,归根结底是一个暴力机器,对于暴力机器来说,它愿意跟你讲道理,那是官老爷的慈悲,它要是不愿意跟你讲道理,其实也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了。
道理很简单,扬州距离淮河很近,也就是说距离北蛮境地也很近。
虽然北蛮与大陈乃是仇敌,但是六十年时间里,不可能每年都在打仗,事实上这六十年时间里,双方大部分时间是和平状态,彼此之间互相贸易,互通有无。
这些扬州富商,几乎每一个都在北蛮有生意。
抓住一个,扣他一个私通北蛮的罪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上门抄家了。
“公子误会了,陈某不是这个意思。”
陈府尊看了赵公子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陈某的意思是,这一次购粮,或许可以有两个价格。”
这是想赚差价,赚朝廷的差价。
赵公子看了看陈裕,笑道:“怎么,陈府尊想发财?”
“不不不。”
陈裕微微摇头,开口道:“公子,这件事陈某会全力配合你去办,而且分文不取,这其中的钱,尽数留给公子,只是…公子回京之后,带一份给杨公子就是。”
杨公子,京城宰相杨敬宗之子,而宰相杨敬宗,正是江都知府陈裕的恩师。
陈裕能在这个年纪,坐上江都知府这种肥的流油的肥差上,他的老师在背后出力不小。
听到这句话,赵公子赵愈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陈知府,然后呵呵一笑:“看来陈府尊不是想发财,而是想升官了。”
“非是想升官,但尽一份孝心而已。”
“好。”
赵公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件事,就按陈府尊说的去办。”
说完这句话,他对着陈府尊拱了拱手,微笑道:“异日陈府尊入阁拜相,还请多多照拂。”
“不敢当。”
陈裕低头还礼:“我与赵公子同气连枝,只能说是互相帮扶…”
赵公子哈哈一笑,开口道:“好一个互相帮扶,那两个琵琶女想来此时正缺帮扶,本公子帮扶她们去也。”
陈裕闻言,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低眉道:“公子玩得开心。”
………………
次日,陈裕将江都府的十余位粮商,都请到了知府衙门议事。
这一次议事,足足议了一个上午,一直到中午十分,这些粮商才愁眉苦脸的从知府衙门里走出来。
等到下午的时候,一条小道消息,就在江都城里不胫而走。
朝廷要从江都调拨军粮!
这个消息传的很快,只半个下午,就几乎传遍了整个江都。
此时的沈七郎沈毅,正在江都城里一处茶馆里喝茶,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一身布衣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很是健谈,坐在沈毅面前,喋喋不休。
这是沈毅在茶馆里认识的朋友,姓田,名叫田伯平,因为家里行八,外号八爷,因为脸上有一条刀疤,很多人都理解为疤爷。
最近小半个月时间,沈毅经常在江都城各个茶馆喝茶,一来是了解这个时代,这座城市,二来也是为了获取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每一次喝茶,沈毅几乎都能见到这个八爷,有一次沈毅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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