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问刘磐道,“我在到达此之前,就已经派人提前告知子安,
难道子安未曾将此事,告于攸县赵县令吗?”
刘琦口中所说的攸县赵县令,就是之前在攸县担任县令的赵从。
虽然刘琦已经被刘表为了新的攸县县令,而一路上刘琦也是以攸县县令的辟除了徐庶、司马芝二人。
但实际上在刘琦还未到达攸县前,那赵从就还不算是前县令。
而赵从作为被刘琦即将接替的前任县令,是有职责与义务与自己进行交接的。
听到刘琦问及此事,刘磐脸上闪过几分愁色,他对刘琦回答道,“我在接到公玮你的通知后,便将通知转达给赵县令了。”
刘磐的回答让刘琦的脸上闪过讶异之色。
刘琦不解问道,“那今日他为何不随子安你一同前来迎我?”
面对刘琦的这个疑问,刘磐想起今早发生在县署中的一幕,他说道,“就在今早,赵县令挂印而去了!”
“什么?”听到刘磐的这个回答,刘琦脸上闪现了怒色。
这时刘琦又看了一眼刘磐的身后,别说赵从没来了,攸县中的县丞、县尉及一众其他县府属吏,一个都没来!
“真是好胆!”怒气未消的刘琦接着吐出了这句话。
刘琦作为攸县的新任县令,又以中郎将之尊兼镇攸县,
可以说以后,他就是攸县中军政一把抓的土皇帝。
而且自己又是刘表的儿子,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赵从都应该出来迎自己。
没看见秩比两千石的刘磐与黄忠都来了么,县令虽因所辖县不同而俸禄不同,但最高不过千石而已。
如果仅仅因为如此,刘琦也不会如此生气。
真正令刘琦的生气是,赵从早不挂印,晚不挂印,偏偏在自己到任的今天挂印。
这是在表明,不屑与自己交接么?
当今士人讲气节,因为不满政局黑暗而挂印而去的不在少数。
但如赵从这般似乎戏耍自己的挂印所为,刘琦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赵从在宣泄自己夺他县令之位的不满。
而今日一众县府属吏一个都没来迎自己,估计也是赵从暗中指示的,为了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赵从及他的原县府班底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这一点要是刘琦不感到生气,那就不是涵养好不好的问题了,而是懦弱。
自先汉开始,天下间的地主豪强势力就在逐渐发展。
到了今汉中后期以来,朝廷中枢在一次次的政变中变得紊乱不已,君权远不如前汉那般强盛,导致中央已经渐渐无力控制地方。
有一句谚语很贴切的形容了,今汉后期对地方的掌握,
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
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
这句谚语的意思是说汝南太守本为宗资,但自从其任命汝南人范孟博担任属吏后,范孟博就成为了实际上的汝南太守。
而由朝廷委任的汝南太守宗资,只需要在文书上写同意就好。
而弘农成瑨本来是东汉朝廷委任的南阳太守,但在委任了南阳本地人岑公孝为属吏后,成瑨也被完全架空,只需要乖乖坐着叫好就行。
由此事可以看出,地方豪强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何种地步。
而那还是在东汉承平时期,三互法基本有效的前提下的情况。
如今战乱频仍,所谓的三互法基本就是一纸空文了而已。
刘琦没想到往日他在书中看到的内容,竟有一日也会发生在他身上。
刘琦知道赵从借此事,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只是一个目的,
他更想借此事告诉自己,如今攸县中的政务是谁做主,并不是刘表的一纸任命文书就可决定的。
对于赵从恶贼此举,刘琦恨得牙痒痒的。
刚才在刘琦与刘磐、黄忠二人交谈之间,刘琦身后的大军就已经来到护城河之外。
而徐庶等人也来到了刘琦身旁,他们自然也都听到了刘磐所说的话。
饶是刘虎这个憨憨的人,都明白了内中关节,而变得愤怒起来,何况徐庶及司马芝二人。
徐庶见刘琦脸有怒色,猜测刘琦已经动了杀心。
出身寒门的徐庶对赵从这些地方豪强,天生就好感欠奉,他不介意刘琦杀了赵从,
但为刘琦计,这时杀赵从,是不利的。
徐庶附耳对刘琦言道,“赵从此为,县君以为可构得上死罪吗?”
徐庶的这声劝谏,让刘琦冷静了下来。
刘表执掌荆州以来,为了快速的稳定民心,故而执法讲究宽抚。
按当今荆州的刑科,赵从挂印而去算是罪吗?
天下间挂印而去的人不少,要是刘琦因此杀了赵从,那就是无罪而诛。
若赵从是平民就罢了,但赵从既是地方豪强,又是曾担任过县令的士人。
无罪而诛士人,这可是大失人心之举,就算是刘表,亦不敢轻易做此事。
而且刘琦初到攸县,就算是强龙想压地头蛇,也应当先将自己的龙爪给磨锋利了。
不然兔死狐悲之下,地方豪强一旦作乱,就凭刘琦手下那一千左右的精兵,是没办法能够一定护他周全的。
主不可因怒可擅动。
刘磐与黄忠见刘琦本有发作之势,却在其身旁一位青衣男子密言劝阻之下,逐渐平息了怒色。
他们不自觉的对刘琦身旁的这位青衣男子,高看了一眼。
这是哪位世家子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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