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凌母根本没想到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天,虽然残酷的是,凌若虚少年白头,看上去精气神比起他们还萎靡的多。
凌母当下哭得泪眼滂沱。
“若虚!若虚!”
她拼命地摇晃着凌若虚的身子,试图让儿子能苏醒过来,然而天不遂人愿,凌若虚始终没有挣开双眼。
凌父还是比凌母稍微冷静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鼻尖酸楚,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去探儿子的鼻息。
凌若虚的身体还有一点温度,然而却已经气息全无。
凌父整个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一样,他木愣愣地坐在地上,一时之间好似万事皆空。
凌若虚说祝愿他们平安喜乐,长寿无忧,然而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了,他们要怎么余生康乐呢?
仙丹也最多只能医治身体的病,却不能让人遗忘心里的创伤。
……
凌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揪着凌若虚的胳膊,她试图撬开凌若虚的手,然而凌若虚却死死地揪着那个合欢花衿缨,凌母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将凌若虚的手打开。
凌母于是哭得更大声了,甚至还用力地捶打着凌若虚的肩膀。
“你这个不孝子,为什么到死也要记着那个狐狸精啊?她不爱你,根本不爱你啊!呜呜呜……”
凌父看着凌母泣泪潸然的模样,心中亦是揪痛不已。
在凌母刚才昏厥过去的时候,凌父以为这就是人生对他最大的考验了。
他与凌母少年夫妻,结发至今,膝下就凌若虚这么一个儿子,凌家也有钱,凌父却从来没有在外找过女人,哪怕是生意场上,也对那些歌女舞姬面不改色。
其中的情深义重,根本不为外人所知。
如今妻子醒了过来,儿子却没了。
凌父茫然地握向凌母的手,他懂得妻子为何如此失态,只是这么多年,其实凌父早就看出来,凌若虚只是为了他们,才苦苦地撑到今天。
即使那仙丹真的喂到了凌若虚嘴里,他忘不了苏清欢,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般的活着而已。
……
“惠儿,别晃若虚了,他年少气盛,你容忍一下他,好吗?”
凌父几乎是轻哄地对着凌母道。
仿佛他们的儿子只是昏睡过去了,仿佛凌若虚还能再度醒来。
而凌母这个已经年过四十的中年女子,忽地就如少女一般,忽地投入凌父的怀抱中痛哭起来。
“我们的孩子没了,若虚没了……”
“我知道,知道的,若虚他或许现在比活着的时候,还少了些痛苦,你不要难过了,好吗?”
凌父一边劝慰着凌母。
只是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中年丧子之痛,哪怕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预设,又是哪里那么容易走的出来的。
只是凌父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若是精神都垮塌下来,只是凌母也无法活下来了。
凌父抱着凌母,手扶着自己身旁已经渐渐冰冷的儿子,无声的,低低的啜泣。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眼泪。
世事悲哀,不过如此。
……
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唏嘘。
就连系统233都被凌家一家人的深情厚谊给震撼到了。
系统233也算看完了凌若虚第一世的结局,它完成了小狐狸交代的任务,转瞬间一拂袍袖,就已经消失了了半空之上。
而灵山县那些沉浸在凌家世事变幻的百姓,甚至还没有看到系统233走了。
等到有的人抬起头时,才惊觉尖叫。
“仙人走了!”
一时之间众人也顾不上看凌家落魄的八卦,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凌家固然已经够惨了,但什么事情比得上大道长生?
这些平民百姓未必会懂得长生两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都苦过,痛过,病过,谁也不想汲汲营营一辈子,最后落得个病患缠身的下场。
哪怕是再权势滔天、金玉琳琅的人物,到了老年之际,也仍然会感叹,他想重新来过。
他羡慕年轻人的朝气。
……
虽然因为凌若虚将仙丹一分为二,凌父凌母没能重新返老还童,但他们先前的状之差众人有目共睹,现如今凌父凌母除了伤心过度了些,看上去却不像是会中风或者猝死的模样。
那仙丹的威力可想而知。
灵山县县令更是当下崩溃道。
“仙人!仙人别走啊!别丢下我!”
……
灵山县的闹剧在当地发酵了数月有余,甚至惊动了当朝天子,意欲派人前往灵山县寻找仙人踪迹。
凌父凌母为了避祸,索性从灵山县搬迁了出来。
他们唯一的儿子没了,两人相依为命,倒是比以前清减了不少。
凌母开始信佛,说到底都不虔诚,但总是一份心灵上的排解。
凌父是不信这些东西,为了妻子能开心些,也总是陪着她,超度凌若虚的亡魂。
……
系统233回到了幻境中的沧澜峰,看到自家宿主正施施然地斜卧在云榻之上,还有一颗没一颗地剥着下面小师弟小师妹献上来的灵果葡萄。
这可比凡俗的葡萄好吃多了,用灵气滋养,引灵泉灌溉,还用灵力细心呵护,简直让人怀疑这群师弟师妹不是来玄清宗修仙,而是准备为了苏清欢大搞特搞种田的。
想到凌家那三个人凄惨的模样,系统233忍不住酸溜溜地说了句。
“宿主,你可真是悠哉悠哉啊。”
“哎呀,做人嘛,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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