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道,太原府。
身为龙兴之地,自推行新政以来,太原府便享尽了红利。
在政策的倾斜下,短短数年,太原不仅成为了河东道的中心城市,还与幽州并称为北境双雄。
高速发展之下,自然有着无数机遇。
于是,许多人便拖家带口来到太原谋取生活。
在这些人中,免不了夹带一些三教九流。
也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士,俗称侠客。
侠客这一群体,良莠不齐,有真正行侠仗义的,也有作奸犯科的。
比如纥干承基的师兄禾晏,在太原府就是小有名气的制药大师。
只是这个“药”,却并不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东城,原安坊。
这一坊之名,当初还是李渊亲自取的,意为太原安宁之意。
但现在,原本祈求安宁的地方,却成了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太原百姓私下称此坊为桀黠坊。
自踏进这一坊开始,朱刚就感到四面八方有众多眼睛偷偷盯着自己。
街道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虬结之士,神色之中皆是不怀好意之色。
要不是自己看起来不好惹,并且身后还跟着一堆人,这些人估计早都冲上来将他掠劫一空了。
昨夜刚下一场暴雨,地上的青砖还带着湿意与积水,潮湿的空气中,夹带着一丝腐烂的味道。
越往深处走,这股味道便越是浓烈。
朱刚一开始还能忍住,但现在,这股味道令人作呕。
“纥干承基,还有多远?”用手帕捂住鼻子,朱刚语气不耐道。
“前面那个小院子就是了。”纥干承基同样捂着鼻子,献媚道。
看着二三十米外的青砖小院,朱刚挥挥手,身后的十来个人立马从身旁越过,几步小跑,将独栋小院前前后后围了起来。
嗒..嗒..
屋檐上残留的雨水顺着青瓦滴下,在松软的土地上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几息之后,两道人影从浑浊的水坑前闪过,站在紧闭的木门前,纥干承基轻轻拉起铜环,叩响了带着腐味的木门。
静等数刻后,院内之人戒备的问道:“谁!”
“师兄,是我啊。”纥干承基清清嗓子道。
听到他的声音,院内之人的呼吸声明显加重。
朱刚的耳朵轻动一二,听着愈发沉重的脚步声,匆忙伸出手抓住纥干承基的衣袖,用力往后一拽。
突然被拽,纥干承基身形不稳后退数步,正待他不解之时,木门洞开,一柄长剑猛然刺出。
朱刚抽出刀,一个斜劈。
哐当一声,火花四溅,长剑顺势往地下栽去。
持剑的人未想到居然有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当即,顺着剑直接摔到在地。
看着鹰鼻细眼这人,朱刚的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好汉饶命!”
大丈夫能伸能屈,禾晏毫不犹豫,立马直接求饶。
本来长得就不像个好人,现在还这般胆小,朱刚心里格外鄙夷:“纥干承基,这就是你师兄?”
“是是是”。纥干承基猛点两下头。
朱刚收起了刀,纥干承基连忙过来扶起禾晏,笑呵呵道:“师兄,一别数年,可还好啊。”
禾晏怒视一眼不言语。
心里虽然恨得要死,但现在这位师弟的身边有高手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纥干承基依旧满面笑意,朱刚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两人之间有事。
他要办的事情,万万不能出一点纰漏,为了避免出岔子误事,朱刚对着纥干承基问道:“怎么回事?”
“这...”纥干承基神色一犹豫,好似在考虑怎么回话。
“说!”朱刚怒斥一声。
纥干承基惊了一跳,正想解释的时候,禾晏开口道:“说不出口吧,我替你说。”
嘲笑一声后,禾晏对着朱刚告状似道:“这个卑鄙小人,当初为了一百两银子直接杀了我师傅。”说到这,禾晏突然更加生气,横眉竖眼道:“这也就罢了,他还将钱全部拿走,竟然一两银子都没留。”
“当初师傅说过,等他死后,所有东西都让我们平分的,这个小人....”
欺师灭祖..
一个为了一百两杀人,一个为了一百两喋喋不休。
当这两人的师傅,可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了。
朱刚厌恶的看了眼纥干承基,而后掏出钱袋扔给禾晏,鄙夷道:“这里面差不多有三四百两,帮我制个药如何?”
禾晏本来不太相信这钱袋里有那么多钱,但当他打开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币之后,立马喜笑颜开道:“没问题没问题,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禾晏笑呵呵的将朱刚引了进去。
走进院内,看着院中一切如旧,纥干承基感慨道:“往事如尘啊,不知师兄将师傅葬在何处了,若是不远的话,我去上几炷香。”
禾晏一边倒着茶,一边随意道:“上香就算了,当初没钱下葬,我就随便把老头扔到乱坟岗了。”
“哎可惜了。”纥干承基摇摇头。
听着这俩师兄弟的对话,朱刚觉得空气都恶心了几分。
这等人,不能留,要不然,放在身边就是个炸弹。
朱刚心里拿定主意后,面色无虞道:“听闻你是太原有名的制药师,不知,可有那种延缓发作,但药效极强的药?”
禾晏趁低头喝茶的功夫,眼睛一提溜,试探道:“不知,是想要多强的药?”
“强到大罗金仙降世,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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