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出现的时候,这里已经和当初完全不同了。
令卫桓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的战备军比他想象中还要多,还有许多甚至穿的并不是战备军的灰色制服,而是山海四院的普通校服,大概只是和景云他们一样的战备小组。这些山海学生似乎在转移着什么,到处都是空间法器和空间术。
站在边境,卫桓才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昆仑虚的城市结界究竟残破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结界……是凤凰的吧?”燕山月望着已经濒临破碎的红色结界,看见外面裹了一层新的,浓雾一样的白色。
“你来了。”
卫桓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头,看见悬浮在天空之中的白修诚,他脸上依旧是和往昔没有半点分别的慈爱神色,“一别就是七年,挺好,还和孩子似的。”
真是可笑。
白修诚立于云端,片刻后从他的身后散发出浓重的云雾,雾气蔓延,将他们与那些山海学生隔绝开来,似乎进入了一片新的幻境。白泽的斜后方是一身军装的苏不豫,如同一尊玉像,只是那双眼睛再也不是过去温润的灰绿,变成了坚硬的冰珠。
见卫桓的眼神望向苏不豫,白修诚笑起来,“意外吗?想想过去,我第一次在学校看到不豫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他会成为杀伐决断的孩子。如果不是被你这样一激,我可能还等不到今天。”
卫桓的眼神冷下来,抬起右手的瞬间,手中出现一把狭长风剑。
“我只问你一句。”
他双翼振动,飞身来到白修诚的面前,“我父母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白修诚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开口的同时,他随意摆了摆手,空中竟然出现一片飞羽。
卫桓愣在原地,后背生寒,握住风剑的手都僵了僵。
不只是他,连云永昼也知道这是什么。那羽毛轻飘飘飞至卫桓面前,焕发着蓝色妖光。
“记得吧,这是你的九凤翎羽,你身上独一无二的一片羽毛。”
卫桓盯着这片羽毛,发红的眼睛最终落在苏不豫的身上,他将这羽毛攥住,艰难开口,“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其实是一场巧合。”白修诚娓娓道来,“当年你父亲在妖域政府名望很高,我也希望借由这势头,与九凤一族合作,将妖域建设得更好。金乌那边实在不成气候,只可惜你父亲志短,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位子,甚至断了我的路。我一气之下,与凡洲的眼线商量着,要不在出征的时候就把他弄死好了。”
他说得轻松惬意,仿佛根本没有论及生死,只是在回忆往事。
“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刚好不豫来找我,拿着他写了又写的请愿书。”说着,白修诚看向苏不豫,脸上带着慈爱的笑,“他想申请转为主战力。”
“但他实在沉不住气,听到我说的话就吓得逃跑了。”白修诚的眼神落到卫桓手中的九凤翎羽上,“不过他留下了这个,一个沾染着半鲛气味的九凤翎羽。”
卫桓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一切,他攥紧手中的领域,眼睛死死地盯着苏不豫的脸,“不豫,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没有等到苏不豫开口,苏不豫似乎也不打算开口。白泽继续道,“后来我找到他,他吓死了,求我不要杀他,也求我不要告诉你。”
听他这样说,苏不豫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他像是一个被彻底控制的机器,只是静默地站在这里,眼神里早就没有了光。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一直受白泽的要挟,也不过是因为当年的他撞破密谋却没有勇气告诉卫桓,一直懦弱地在他身边缄口不言,看着他因父母双亡伤心欲绝,只能安慰,却不敢将真相道出。
时间越久,这份懦弱就越根深蒂固。
他早就失去了坦白的最佳时期。如今被白修诚当众揭破,倒终于自在了几分。
“小小一个半妖,即便是死在昆仑虚也不会怎样。但是我留下了他的命,不为别的,我知道杀了他你会伤心。哪怕当个宠物养在身边,也没什么损失。”白修诚说道这里,竟笑了起来,可越笑越是扭曲。
“说出来你一定不相信,当时我还是很心疼你的,小桓。”
卫桓讥诮一笑,“所以你就害死我的父亲?”
“他配吗?”白修诚摇了摇头,“你始终不知道我的苦心。你天赋异禀,从出生就注定要站在别人遥不可及的位置。可他却放任你懒散度日,把你当做一个寻常庸才去教,浪费你从你母亲身上获得的天分。光凭这一点,他就不配做一个父亲。”
直到今天,卫桓才明白眼前的白修诚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情感对待自己。
“他根本不配站在你们母子身边!”
卫桓反问道,“你凭什么说他不配?你有什么立场?他到死的时候都把你当做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妈妈是为了救我爸才带伤赶去战场的,你也间接害死了她!”
白修诚的表情极力隐忍着,“她骗了我,她说她会好好养伤,我在病房里守了她一天一夜,我看着她吃完东西睡着,结果我守的竟然只是一个分,身。”他笑起来,“我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你,还有山海,我可能早就跟着你母亲去了。”
卫桓此刻听着他的剖白心中只觉得病态,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还有我……”
“我把你当做自己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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