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只要透出风声太子要即位,你一定就会迫不及待的做出大逆不道之事,否则这君位迟早是你,怎么轮得到老三,”说起往事,陈烟寒面上带着极淡的微笑,双目却有些出神:“这一次也是如此,皇后一直不孕,你知道这样久了,宗族自然会起纷乱,然后你便可趁机让老六上位,你好在后面操纵他,所以我让你们知道卿依怀孕的消息,你就会忍不住,不待羽翼丰满,便起事造反,你一点耐心都没有,这一点,你也远远比不上老三。”
“陈烟寒!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宇文旭明作势想要扑向陈烟寒,但除了让肩膀的伤口更加剧痛之外,身子却无法挪动半分。
“我本就罪孽深重,也不在乎多你一个厉鬼。”陈烟寒朝宇文旭明微微一笑。
笑容未敛,目光扫到宇文哲明,神情便登时凝重了起来。
宇文哲明的目光,却是只定在了欲言的面上。
“我们走。”陈烟寒不想在此处继续逗留,便伸手越过欲言肩膀,扶着她的胳膊走向门外。
欲言甩了一下胳膊,徒劳的想要挣开他的束缚,只是身子却软软的如虚脱了一样。
“走。”陈烟寒不由分说,手臂紧缩,挟着欲言便朝外走去。
欲言身不由己,却不禁回过头来望了宇文哲明一眼。
“六王爷。”她轻轻的低呼了一声。
宇文哲明没有回答。
陈烟寒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滞,却是飞快的带着她离开了福禧斋。
出得福禧斋大门,眼前是数不尽的举着火把的士兵,当今天子宇文灏明一身黄袍站立在门前三丈远处,周围是数不清的侍卫。
待他见陈烟寒带着董欲言走了出来。心底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便上前两步迎了过去。
“结束啦?”他低声问。
这个时候,却也不再讲究什么君臣之礼了。
“结束了。”陈烟寒亦低声回答。
“你胳膊怎么回事?”宇文灏明皱着眉头看了一下陈烟寒血迹斑斑的胳膊。
“不碍事,皮外伤。”
“那我去太后那边伺候了,她今日受的惊吓不下。”
陈烟寒点了点头。
然后宇文灏明便身子一转,带着几名侍卫,大步离开了此处。
皇上甫一离去。御林军统领刘杰便来到了陈烟寒面前。眼睛望着陈烟寒,似乎在征求他的示下。
陈烟寒呆了好一会,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董欲言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你要干什么?”她颤声问道。
陈烟寒没有回答。然后转过身子,背对着福禧斋,接着伸手将欲言拉到自己面前,用身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欲言浑身在微微的颤抖。身子有些不稳。
陈烟寒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欲言的头埋在了自己怀里。接着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欲言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却依然能感觉到身子周遭突然刮起了一阵寒风。
她眼泪顺着脸颊流出,打湿了陈烟寒的衣襟。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风停了下来,然后陈烟寒也松开了双手。
“你为什么要那么坏,你为什么要那么坏!”欲言突然扑在陈烟寒怀里。痛哭了起来。
宇文哲明死了,那个疯子一样的宇文旭明也死了。
而且死得面目全非。没有人知道那个反贼是当年的二皇子宇文旭明。
他父亲的冤屈,再也无法洗清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坏,你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父亲,后来又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欲言紧紧的抱住陈烟寒,眼泪便向决堤的河水一样泛滥成灾。
他如果不是曾经那样对她父亲,后来不是那样对她,她其实是可以嫁给他的呀。
她其实是很想嫁给他的呀。
陈烟寒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扶住了欲言的肩膀,将她拉离了自己的怀抱。
“你们送董姑娘回去。”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他眼下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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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那一日浑浑噩噩的,也不晓得是怎么回到的杏林堂,然后便陷入了昏睡。
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没有怎么吃东西,直到第三天,才勉强有力气下楼。
这两三日来,关于那日宫中发生的事情陆陆续续的传到了杏林堂,只说是有反贼联合永安王企图宫变,只是刚有了动静就被镇压,反贼逃到宫里挟持了太后,后来被御林军的将士击毙,救出了太后,六王爷宇文哲明却不幸战死,据说杏林堂的小姐原先的女太医董欲言也立了奇功。
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那个被射死的反贼是谁,也没有人去追究这个问题。
欲言听到这些消息,面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似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四天的傍晚,董欲言勉力处理完堂中的一些事物,便拖着无力的双腿,缓缓的爬上小木楼。
她进入房间,站在窗前,双眼出神的望着前方杏林堂那油漆斑驳的古旧屋顶。
她脑子里面空空白白,只是就这样出神的看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觉得屋子里哪里有些不对。
她猛地回过头,转向屋子的一个角落。
那是她平素看书写字的地方。
那张小小的木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人,也在出神的望着他。
“陈、陈大人。”欲言一脸的惊慌失措。
陈烟寒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身形完全溶在了阴暗之中,若不注意,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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