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容景曜的心里一颤。
身在高位,最痛恨的便是有人造反,可是如今,父皇竟然没有责怪与他。
这是不是说明……他还没有彻底被放弃?!
容景曜的心里瞬间升起了一抹希望。
只要父皇没有放弃他,那他……他便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皇帝接下来的一句话,又将他推入深渊。
“朕曾说过,朕给你的,你才能接着,朕若是不给你,你不能有半点非分之想!”皇帝坐在龙椅上,紧紧的盯着容景曜:“回去吧,有朕在一天,皇位……便不会落在你容景曜的头上。”
“父皇!”
容景曜声泪俱下的膝行两步,还想说什么,却被赶进来的侍卫一左一右架起来,直接带了出去。
皇帝沉默了许久,仿佛泄了气一般的靠在了龙椅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大儿子容渊止,自幼便与他不和,二儿子容景曜,今日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五儿子容临城……不提也罢!七儿子容子烨还小。
天启这偌大的皇室,竟然无一个能让他觉得顺心的!
未多时,狼牙走了进来。
“圣上,所有人均已解决。”
狼牙的话,到底是让皇帝顺了口气。
那些听见秘密的人都死了,而杀了他们,亦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以暴力止住了文武百官的口。
天启……最终还是他的天启。
——
城门口。
容渊止的人早已蓄势待发,鹰爪钩已经钩中了城墙之上,只需他一声令下,暗楼的人便会在第一时间冲上去解决战斗。
只是还不等他下令,城门开了。
侍奉皇帝的老太监一人走了出来:“宣,祁王进宫面圣!”
面圣?
哪个圣?
容渊止神色一凛!
老太监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笑着宽慰了容渊止一句:“祁王殿下安心,陛下一切安好!”
听罢,容渊止这才骑在枣红烈马之上,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直至到了宫门前,沈初九才匆匆赶了过来。
“把兵器带上!”
沈初九话音刚落,灿阳便提着问天戟走上前来。
她……在担心自己?
容渊止心里一暖,没有说话。
手握问天戟,一身寒甲映残阳,映红了身上早已干涸的斑驳血迹。
他转身欲走,却听身后沈初九道了一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回祁王府。”
说完,沈初九先一步上了马车。
在看到老太监的时候,沈初九的心便揪了一下。
这老太监,自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跟着他,自然是不会叛变。而老太监的出现,只能说明容景曜事情败露,已经被解决。
只是……天启的这位皇帝啊,太过在乎皇家体面,又怎会任由那些知道真相的人……活着?
容渊止默然,转身进了皇宫。
宫路漫长,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匆匆驶出皇宫。
那马车经过之处,便留下浓浓的血腥味道。
容渊止握着长戟的手紧了紧。
皇帝还是那般泰然自若的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御书房中的龙涎香冲散了血腥气息。
长戟触地,发出悲鸣,容渊止没有动,也不行礼,只是定定的看着御案前的皇帝。
“皇儿带着兵器入宫,可有朕允许?”皇帝泼墨挥毫,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些人呢?”容渊止终是开了口,声音沙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皇帝却只是笑了笑:“乱臣贼子皆已伏诛……”
“我在问那些参宴的长者!!”那其中有百姓,更有为天启或立下赫赫战功,或辅佐朝堂的老臣!
“朕已经说了,皆已伏诛!”
皇帝话音还未落,一点寒芒顷刻间便刺在了他面前的御案上!
金色的御案,瞬间龟裂!
御书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侍卫蜂拥而至,却见皇帝轻松万分的抬了抬手:“朕与皇儿聊会天,你们进来作甚!”
聊……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剑拔弩张的聊天……
侍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终又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皇帝呵呵笑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怎么,皇儿你也要行谋逆之事?”
“他们有何错!”
“他们?”皇帝不惧问天戟,只是随手将狼毫笔丢在了笔洗中,而后慢悠悠道:“他们啊,错就错在不该参加这场……蓄谋已久的千叟宴。”
“容胤!”
皇帝抬了抬眼,迎上了容渊止那吃人的目光:“皇儿莫不是认为他们的死……便是因为朕?”
容渊止没有说话,却听皇帝继续悠悠然道:“皇儿啊,他们可是因为你的提议,这才入宫赴宴的。若是说罪魁祸首……分明是皇儿你啊!”
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呜呜咽咽的声音仿佛万千亡魂在哭诉!
容渊止的手颤了颤,双眸顷刻血红!
难怪……难怪初九最后的一句话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回祁王府再说。
她是早已经吃透了皇帝的品性,料定了那些人根本不会活着走出皇宫!
而他……却还在想着皇帝尚有一丝人性!
皇座之下,白骨累累!
他一个战场上拼杀下来的人,竟还妄想着皇帝有那么一丝人性!
多么愚蠢的想法!
戟尖一沉,御案瞬间被敲成两半!
皇帝微微欠身,躲开了那险些倒在他身上的御案,奏折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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