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凉起床较晚,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走出船楼时正好见那夭娘在甲板上晒肉干。
一根根似干瘪的小黄瓜,被整齐摊开。
“太阳都晒到你屁股了,大懒虫!”
蹲在地上的夭娘头也不回地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裴凉走过来。
“你脚步声比女人走路都轻,我太熟悉了。”夭娘手上忙个不停,此时背对着那两瓣丰盈的臀部被衣裙勾勒出一条诱惑十足的弧线。
裴凉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正好被突然转身的夭娘逮到。
“你故意的吧”裴凉也不傻,挠了挠头。
“臭不要脸的,你心里咋想我能不知道?”
夭娘嘴上虽然骂了一句,但脸上并没有任何羞怒的表情,反而调皮地冲少年眨了眨眼睛:“想摸吗”
“这肉干晒得真不错!”
并不上当的裴凉一脸惊奇地在夭娘身边蹲了。
“是不错,再不晒都受潮了,这玩意儿要时间长不吃,就容易坏掉!””夭娘随手拿起一根,递了过去。
裴凉点了点头,咬上一口,假装听不懂。
回到船楼没多久。
小挽就带着吕卿燕下了楼,几人打过招呼,各自坐下。
夭娘摆出了今天的食物,除了果脯就是肉干之类的东西,好在这几位都是女人,饭量也小,随便吃点就饱了。
吕卿燕今天的状态明显跟其他人不一样,很少开口说话,吃了几口就不再拿了。
裴凉当她是胃口不佳,吃不惯这些,便说道:“下午我去捉几条鱼来,咱们烤着吃。”
一听有烤鱼吃,夭娘顿时觉得嘴里的肉干不香了,随手给丢到了窗外。
小挽连连拍手叫好,馋得差点流出了口水。
天天吃这些果脯肉干,早腻歪了。
只有吕卿燕眉间比较淡漠,一直低着头。
“姓裴的,今天是不是得讲讲这天下排名第九的高手了?”
夭娘伸了个懒腰,笑嘻嘻说道。
“好”裴凉应了一声,习惯先清了清喉咙:
“这天下第九人是个和尚,法号无归,出家前的名字无从得知了,之所以排名比疯剑仙还要高,是因为他一身佛门金刚神力早已臻至化境,防御力世间罕有,曾经疯剑仙与之对敌时,匣中五剑尽出,都破不开他的肉身,不出手便立于不败之地,自然排名能压人一头”
“怪不得叫乌龟,这龟壳挺硬的嘛!”夭娘调侃道。
“人家是有无的无,归来的归,大师宅心仁厚,普渡众生,可不能随意开玩笑”
“知道啦!”
夭娘没好气应了一声。
“当初他为了化解疯剑仙身上的杀孽,足足跟了他六年,形影不离,逼得疯剑仙立下不再杀生的重誓才离开,其云游期间更是救治了沿途无数百姓,是一位黑白两道都颇为敬重的得道高僧。”
“确实了不起!”
就连不谙江湖事的小挽也不禁感叹一声,这才是真正的出家人,行走世间的活佛。
“我先上去休息了。”吕卿燕突然抬起头来,冲众人致意后,离案而起。
等小挽也跟着走后,夭娘一拍裴凉的肩膀:
“你这位大美人今天好像不开心啊!”
“月亮都有阴晴圆缺时,何况人呢。”裴凉叹道。
夭娘突然凑近笑了笑:“姓裴的,别说,你挺有女人缘,连大学士的女儿都对你青睐有加。”
裴凉闻言并没有透出任何欣喜或者强装淡定的表情,那双仿佛永远波澜不惊的眸子中只有淡淡的惆怅。
夭娘是个苦命人,吕卿燕又何尝不是?
夭娘是生来命苦,吕卿燕是后天命苦,前者有朝一日可能苦尽甘来,而后者很可能会越来越苦。
这几天虽然接触不多,但从吕卿燕的只言片语中,裴凉大概也能猜出不少。
吕卿燕的命运完全是依附在家族这棵参天大树上的,一旦大树被连根拔起,那她的下场比街头乞丐还要惨无数倍,政治和权力之间的斗争可是远比江湖仇杀还要血腥。
每个人都想抗争不公的命运,但最后都会被命运紧紧掐住咽喉。
“我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罢了!”
裴凉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可在夭娘听来,这无疑又是在装。
“你当闲云野鹤,我当什么”
“追求你自己内心的想法,想当什么当什么”
“你当你的大侠,我当我的大侠夫人,互不干扰”
“这么说到了玉京你是不打算再跟着我了”
“裴凉我想问你,你上过私塾嘛”
“小时候穷成啥样了,哪有钱上”
“那你这读书识字是谁教你的”
“我师父”
“你师父啥都能教,那他教过你如何听懂一个女人说话不”
“我师父只说过,这女人啊,痴情时感人最深,无情时翻脸最快,最是让人捉摸不透”
“好好,当我没问,有这样的师父,也教不出来啥脑袋正常的徒弟”
夭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裴凉嘴角收起了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自己这位自诩平生欠下无数fēng_liú情债,实则临终时都还是童子之身的便宜师傅真说错了吗?
裴凉并不觉得,也许只是并不全对吧!
———
傍晚时分,天空出现了绚丽的晚霞。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每个读过王子安滕王阁序的人都会想起这被誉为古今写景之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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