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没有给他好眼色,埋汰谁呢。
拂寒在宫主的接引下入座,回了思珏一句:“你到底有几张嘴。”
“一张,食味,品茶,谈心,足以。”
“那可得好好养着,没了,就真没了。”
思珏笑笑,做了个闭言的动作。
洛川正要在拂寒身后入座的时候,被阿茶唤住了,她柔柔说道:“洛川姑娘,可否先随我来。”洛川看向拂寒,大神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盏抿了口,轻轻抬了下颚。
阿茶领着洛川在花簇中穿过,来到一处院落。
这里长着几株茂盛的花树,因为太过巨大将顶部天空都遮得严实,大树围着一汪清水潭,水面波光粼粼,不知是否有灵力感应,此刻水面上开始冒起了热气。
洛川见那树上的花朵开始往下落,染了一水的春色。
阿茶说道:“洛川,我可以这样唤你吗?”
洛川回神:“当然可以。”
阿茶抬起手来,掌心现出一套衣裳,她说:“洛川,这是我们仙宫今年新出的云烟纱,我亲手做了一件,但从未穿过。你沐浴后换上吧,和大神劳累前来,委屈了。”
戳心。
仙界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仙女。
洛川一激动握住阿茶的手,有点想哭。
阿茶又细心问着:“你脸上的伤如何了?”
“劳烦阿茶担心,不算差。”
“可否给我看看。”
洛川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将那面纱摘下。阿茶看到洛川的真颜不由一愣,半晌,她说道:“洛川生得这般好看,却被这玄灵剑伤得这么重,梧台的弟子们可真是过分了。”
“过分是不假,但也能原谅。”
阿茶又问:“这药可是你自行上的?”
洛川摇了摇头:“拂寒大神小气得很,不把暖娇莲给我,只让我每晚去他跟前上药。”
“洛川,暖娇莲必须辅以神力方可见效,大神这是在用自己的神力替你疗伤。”
“真的?”
“药是我给的,岂能有假,”阿茶见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免为大神感慨,“如果我说,之前大神前去神启参加太子大典,实则是为你向主命星君寻古镜,你信吗?”
“大神他……为我寻古镜?”洛川有片刻愣怔。
“但那镜子突然碎了,不然你这剑伤在神启便能痊愈。”
洛川听到这里,便能对上离影所说的无意打破古镜之事,两者竟是这般巧合。她那倒霉的师兄若是知晓镜子是救治之用,怕是后悔莫及。
但洛川更在意的是拂寒为她寻镜,难道不是为了防止逃跑才将她带在身边的吗?之前以为拂寒挺身而出与天后对立,挽的是梧台的声誉和面子,由此看来并不是这样。
可拂寒,为何对她这般好?
为的……将来死了好让她在三生石上添上两笔?
可仙神陨落,关幽冥何事。
洛川紧蹙眉头,实在想不明白。
阿茶见她愁眉苦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大神于你,好似有意。”
洛川傻眼,随即把头摇得跟波浪一样:“不不不不不。”
“不逗你了,你先沐浴,我待会派人来接你。”
“好……”
阿茶点点头,随后一挥手,平地起了几幅花鸟屏风。阿茶走后,洛川这才宽衣解带,踏入池中的时候,水面映出自己这张伤痕的脸庞,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这脸,怎的丑了?在梧台的十八里溪,日日照都没觉得面容有何不妥,甚至觉得那疤还颇有侠气之风。
洛川伸手将那水面漾开,一头埋进水中。
池水温热,她闭气躲在底下觉得筋骨得到了释放。
上方还在掉落花瓣,有一朵慢慢沉了下去,停在了洛川的鼻尖,洛川睁开了眼睛,眸光清澈,那颗心莫名的心咚咚咚。
万年,她写尽了人世情爱,见证了悲欢离合,他人沉沦其作壁上观。师父就说,你这心狠,适合做执笔官,你那傻师兄看似心如磐石总是有些其他情绪,倒真不如你。
她不是心狠,是毫无感触。
就像有东西,无形保护了她。
洛川想,这爱多伤人啊,每一个轮回的人都在流泪和懊悔。
以前想不明白,后来想不明白,现在,也依旧想不明白。洛川在水底又沉了沉,抓住那花涌出水面,光洒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散发出阵阵清香。
洛川沐浴完后出了池子,将阿茶给的那套云烟纱展开。
半晌,她穿戴好,披着半湿的头发走了出去。
那白色烟纱柔软又缥缈,迎风走过的时候每一层的纱都仿若浸了星河的璀璨,步步生辉,脚前的花草木桩都为她让出了道路。
直到有一人。
同她身穿相致的纱衣,挡住了方向。
拂寒转身过来,眉眼温和。
洛川愣在那,不知为何,她突然问了一句:“大神,好看吗?”
不由衷,亦太真。
拂寒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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