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个炎热.info又正好到了中午时分,只要是走在外面,无论躲到哪里,都逃不开从正上方直射下来的太阳光。
没有人有力气说话,便是鸟儿也只是藏在树叶中,闭上了爱吵闹的喙。只有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或许是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这是暑假的最后一天。
踩在章平师范学校门口崭新的沥青路上,会觉得很有些软软的弹性,就好似脚底的柏油,也被这阳光烤到了要融化的边缘。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戴着鸭舌帽的墨镜青年,此刻就走在这条路上。他的身子随着脚上传来的回弹,一起一伏,兴致仿佛很高。
一会去瞅瞅那边破旧的邮筒,一会抚摸一下这边有些晒蔫了的冬青树叶,又过了一会甚至盯着一根电线杆子上治性病的老中医广告看了半天。
他似乎对这条路上所有的一切都饶有兴趣。
然后他看了看手表,突然小跑着进了章平师范的大门。接着一路跑进了教学楼下的屋檐,才停了脚步。
说来也怪,刚等他停下,天上便响起了一声惊雷。原本一片湛蓝的天空,不知从哪里飘来一朵乌云,接着,黄豆大小的雨点便急促地落了下来。
墨镜青年看着天,嘿嘿笑了两声,便慢慢走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学生要等第二天才开学,整座教学楼里此刻空荡荡的,除了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他。
他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伴着同样有节奏的雨声,仿佛奏响了一曲诡美乐章的序幕。
等到他站上了四楼通往五楼楼梯的缓步台上时,雨忽然就停下了。
夏日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一会时间,太阳又钻了出来。只是经过了那场阵雨的洗礼,方才的威力已经减弱了不少。再加上时不时有一阵微风窜出来捣乱,被阳光烤干的天地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
墨镜青年站在那,透过梯间墙上凿透的花纹空隙,出神地望着对面50米外,只有三层的教师办公楼天台。
然而,视线所及处,除了不锈钢围栏和一块块的水泥地板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看了看手表,又继续盯着那处看。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专注,以至于让人怀疑,是不是在某一个特别的时间点,那边的水泥地上就会突然长出花来。
哦,有人出来吹风了。
是三个抽着烟的男人。
其中两个年长些的一边笑,一边说着话。
另一个年轻些的则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等上了天台,他们便俯趴在了正对着教学楼方向的围栏上,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还伸出手,指着教学楼说了些什么。
只可惜离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
但那个一直盯着那处望的青年漂移的视线却随着男人的动作找到了焦点。
他突然激动起来,墨镜遮住的边缘,似乎有两行晶莹的液体隐现。嘴里则在自言自语:“爸爸,十多年了,我终于又看见你了。”
听起来,像是一个游子回到了久违的故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可为什么要这样远远望着,却不去相认。当中,难道有什么隐衷?
不对,那个说话的男人,也就是最多四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有个三十多岁的儿子。
莫不是青年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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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两个年长的还在说着话。
那个年轻的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直起身,沿着围栏随意走了几步。
过了一会,他双手抓住围栏的钢管,一个腾跃,便坐在了钢管上面。
看其灵活的动作应该是曾经受过系统的单杠训练。
三层高的办公楼,便是坐在天台围栏的钢管上,也不过离地面十米左右。也怪不得那年轻男子浑然不惧。
那个被青年称为爸爸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年轻男子的举动,指着他说了句什么。
随后另一个中年男子也转头看向了年轻男子。
这句话的内容青年听清了,因为他说得实在很大声,沿着风便传到了教学楼里:“小孙,你给我小心一点,别掉下去了。”
那个年轻男子听后似乎也不以为意,还举起一只手,向中年男人挥了挥。
两个中年男人见他不听劝,便也不再去管他。又趴下聊了起来。
接下来,年轻男子似乎真把钢管当成了单杠,双手撑在上面,连做了几个漂亮动作。最后停下的姿势,是背朝外坐在了钢管上。
随后,毫无征兆的,他挺起身,双手一举,摆出了一副跳水运动员的样子,任身体往后慢慢倾去,接着又松开了勾住钢管的腿。
很多人见过一只西瓜从三楼掉下去的样子。
其实人的脑壳就算只是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从八九米的高度往下掉,与西瓜也并不会有多大分别。
年轻男子往下掉的时候,教学楼里往这边看的青年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仔细看,他手指上的指甲似乎也深深嵌到了手掌肉里。
但看他没有被墨镜遮住的半边面孔,却并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神情。
等两名中年男子反应过来,探出头往下看的时候,下面已经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人是头先落地的,后脑勺与地面进行了一个毫不打折扣的亲密接触。
红色的鲜血,白色的脑浆溅得四处都是。而脖颈则以一个夸张的弯度诡异的扭曲着。
远远地望去,似乎还可以看到尸体的嘴唇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这是1998年的8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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