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面色得意,高声说道:“大帅,他还有同伙,肯定还没跑远,先杀了他,末将带人去追赶那同伙,一起杀了!”
老将一声冷笑,手起剑落,一剑刺进那校尉的胸膛,宝剑穿胸而过,直达后背,那校尉看着插进胸前的宝剑,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帅……”
“国难当头,身为禁军将校,不能御敌,已然蒙羞!欺压良善,更是有何面目见天下百姓!”
老将一把抽回了宝剑,校尉胸口血流如注,倒地身亡。
老将扔掉手中带血的宝剑,纵身跳下战马,却是身形矫健,快走数步,面向郭从谨,推金山倒玉柱,单膝跪地。
郭从谨吓得手足无措,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话来。
老将朗声说道:“皇上播迁,一路过咸阳、临金城,沿途官吏百姓却是逃亡一空,唯有郭先生一人前来接驾,先生赤胆忠心,天日可鉴!老夫龙武大将军陈玄礼,治军无方,属下有眼无珠,不识忠奸,欺辱先生,乃老夫之罪!请先生受老夫一拜!”
那老将正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只见陈玄礼向郭从谨俯首施礼,又脱下身上战袍,披在郭从谨身上。
郭从谨心中惶恐,终于能说出话来,连连摆手:“大将军,使不得!”
陈玄礼却是一摆手,向身后士卒喝道:“伺候郭老先生上马面圣!”
两个士卒走过来,不由分说,扶起郭从谨,将郭从谨扶上陈玄礼的坐骑,郭从谨大惊:“此乃大将军坐骑,小老儿一介草民,岂敢乘坐!”想要翻身下马,却被士卒按住手脚,动弹不得。
陈玄礼并不答话,亲自动手,将散落在黄土中的糠饼一个个捡拾起来,用包袱包好,双手递到郭从谨手里:“郭先生请收好,等见到皇上,请先生亲自进献给皇上。”
“陈将军,老夫家中贫寒,只能做此糠饼,却掉在土里,肮脏了,只怕皇上见了不喜!”郭从谨刚刚挨了一脚,就是因为糠饼之故,心有余悸。
“先生,此糠饼乃大唐子民进献,虽珠玉金宝,也难比其珍贵!皇上见了,必喜!”陈玄礼说着,一把牵过马缰。
郭从谨大为惶恐:“大将军使不得,小老儿乃一介草民,岂敢劳将军牵马!”
“郭先生乃大唐忠良,为忠良牵马,乃老夫荣幸!”
陈玄礼牵动战马,昂然前行,厉声高呼:“金城父老郭从谨接驾!”
一百名龙武军士卒,跟在郭从谨马后,随着陈玄礼,齐声高呼:“金城父老郭从谨接驾!”
一行人沿着大路,边走边喊,向东迤逦而行。
夕阳西沉,暮色降临,空荡荡的大路上,回荡着众士卒的呼喊声。
向东走出十里地,便见大路两旁,旗幡招展,队列森严,无数将士站立在大路旁,呆呆地看陈玄礼牵着郭从谨骑着的战马,从大路中央昂然走过。万军丛中,那一百士卒,更加精神,齐声高呼“金城父老郭从谨接驾!”。
刚开始,还只是那一百名跟随陈玄礼的将士呼喊,随着队伍的行进,站立在两旁的将士也开始一同呼喊,当陈玄礼带着郭从谨走到中军时,已然是千万人同声呼喊,巨大的呼喊声,声震九天,就连已然落到西山后落日,似乎在被那呼喊声所惊醒,在山坳中发出淡淡的红光。
皇帝西行,一日一夜,沿途官吏百姓逃亡一空,未见任何人前来接驾,甚至,连一个行人都没见到。昔日尊贵无上的皇帝,权倾天下的宰相,骄横跋扈的禁军,似乎都被这个世界抛弃了。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仿佛成了一群丧家犬。
这种抛弃感,让全体士卒和随行感到沮丧。
饥饿和沮丧,使得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而今天,一位乡村野老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这个世界上,还有忠诚于大唐的子民!
陈玄礼在一座豪华庞大的军帐前停了下来。
大帐前站立着两行金盔金甲的武士,那是殿前侍卫。
高力士怀抱拂尘和宰相杨国忠一起,站在大帐门口。
陈玄礼将郭从谨扶下战马,向高力士拱手说道:“请高大人、杨大人禀告皇上,金城父老郭从谨前来迎驾!”
高力士点头:“陈将军,皇上和贵妃娘娘早已知道郭先生到来,正在等待郭先生,郭先生请!”
用不着禀报,那声震云霄的呼喊声,早已传到了李隆基的耳朵里。
郭从谨将手中包裹着糠饼的包袱,高高举过头顶,缓步前行。陈玄礼跟在他的身后,如同是他的护卫一般。
两人来到门前,高力士向郭从谨俯首施礼,然后挑开门帘。
“郭先生请慢!”杨国忠沉声说道:“郭先生只身前来接驾,忠义可嘉,杨某敬佩,只是,按规矩,面见圣上,须验身,先生手中包袱,也应查验。”
陈玄礼冷冷说道:“杨大人,陈某已然查验过,陈某以身家性命担保,郭老先生身上绝无利器!”
高力士也是说道:“杨大人,这就不必了,郭先生德高望重,岂能不利于皇上!”
高力士这话说的圆滑,其实是说,郭从谨年老体衰,若是受人指使前来行刺,那指使之人便是脑子进水了!
杨国忠却是冷冷说道:“郭先生忠心,杨某不敢有丝毫怀疑,只是,朝廷法度不可违!”
陈玄礼冷笑:“杨大人也知道朝廷法度!”
谁都知道,杨国忠当政,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朝廷法度荡然无存。如今,这杨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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