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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海旗舰覆没,这消息早有人飞报进城主府。城主府里,云集着上海开荒团所有高层。
听到这噩耗,任月伏在桌上,涕泪交流。她最怕打仗,最怕打仗的时候,传回哪个兄弟阵亡的消息。自从走出向阳大院,这已经没了十个活蹦乱跳的兄弟,这才几年啊。
记得李胜兵没的时候,八方风雨会京师,死人遍地。她曾哭着对李易说:“不要打仗了,咱们以后不要打仗了。。。。。。”
李易只冷峻的蹦出一句话:“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她当时似懂非懂,后来请教学问最高的李汝华。李汝华思索一阵,兴奋道:“噤声!任月,这诗以后不要对别人说。我告诉你:什么叫日月换新天?日月为明,李易这是要代替大明,改朝换代啊。”
大明怎么样,任月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换掉大明,需要的是牺牲,一个一个,向阳大院兄弟们的牺牲!这就让她心痛不已。这些人风华正茂,他们最大的,才不过20多岁啊。正是该好好生活的年龄,为什么要牺牲?
一听说哪打仗了,任月就提心吊胆。可这几年,哪一天不在打仗?她真有些心力交瘁了。可是她也知道,不打仗,哪来的脚下富饶的土地?哪来的欣欣向荣的生活?可是为了这美好生活,就抛头颅,洒热血,到底值不值?
每当看到李易的这些师弟,兴奋的谈论又拿下了哪片土地,任月就觉得心里添堵。她知道自己是女人见识。李易说的传华夏薪火,争穷人天下的道理她懂。她不能接受的,就是不时到来的牺牲。
李汝华唉声叹气,不停的摇头。现在可不是李胜海阵亡这简单的事,李胜海是上海最高军事长官之一。海军也是上海的屏障。如今李胜海没了,上海危矣。
李胜文脸色铁青,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的茶杯刚递到唇边,“咔啦”一声响,茶杯被他下意识捏碎了,热茶四溅,他恍如未觉。多年的兄弟,这是又少了一个。李易提出要建什么英烈祠一类,他抵触很大。他最不愿意想这些糟心的事,为什么还特意起这么个建筑,时刻提醒自己,少了这样多兄弟?今天是李胜海,明天又是哪一个?
他知道开荒团很能打,可是这些兄弟不是神仙,大师兄也不是。大师兄说,要打出一个红彤彤的新世纪曙光,这是血色黎明啊。
崔芸脸色惨白,嘴唇翕动。她跟李胜海不熟悉。李易的兄弟太多,李胜海不过是敲边鼓的角色,长期被李易雪藏在南京。这刚离开南京,就阵亡在上海,这可不是好兆头。崔芸心里有些怨怼:开荒团的家底都在上海,李易东奔西走的,真是诗里说的,“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如今去帮大明撑持危局,自己老家危险了,你知道吗?
李胜礼脑袋伏在桌上,十个手指揪扯着头发。他一直没上过战场,这到不是他怕死,是他怕见尸横遍野,血流漂杵的惨状,不论这血是敌人的还是自己人的。他早明白了他们的责任。大师兄把他们教导成人,就是要让他们去争,与天争,与地争,与这个世界许多种族去争,争一片中华民族的天地出来。
他比别人更早的知道,大师兄不是常人。这不仅是大师兄少年老成,还在于大师兄广博的知识,知别人所未知的知识。“圣人出黄河清”。大师兄就是生而知之的圣人,他们就是为大师兄驱策的马前卒。大师兄送给大家一个美好理想,大家这一生,就要为这理想奋斗。只是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最终能走到这路的尽头。
李胜勇躲在墙角,眼睛红红的,他拼命睁大眼睛,避免盈眶的泪水落下来。他常对手下讲:“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怎么可以自己流泪呢?
只有李胜水,呜呜的哭出声来,双手捂在脸上,却怎么也捂不住溢出的泪水。他和李胜海都是排名靠后的小师弟,很难崭露头角。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头机会,怎么说没就没了?
李胜仁跌坐在椅子里,直愣愣看着房顶。
李胜仁满心悔恨。上海是开荒团的核心,李易当时安排李胜海镇守长江口,他就想向大师兄提议换一支队伍。上海这样的要津,必须一支劲旅守护,怎么能让刚刚升级为师的李胜海承担这副重担?
原来如果这样安排不打紧。毕竟南海有崔秀横亘,挡住了洋人北上的脚步。福建还有李胜让,台湾还有李胜江,都随时可以支援。北方朝鲜、日本都不以水师见长,也可以放宽心。至于大明,那点儿军力还不放在李家兄弟眼中。上海处于开荒团大军环抱中,自然高枕无忧。
现在呢?上海藩篱尽撤,李胜海这新军就显得太薄弱了。
可是,他开不了口。
大师兄向来一言九鼎,不容置疑。他不敢说。不要看大师兄给他个劳什子的副总司令的名头,他有什么权利了?给个虚名当个真,居然开始质疑大师兄了?他怕自己被师弟们笑话。
再说,看李胜海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也不忍扫了李胜海的兴。
水战不同于陆战,任你有百般武艺,也没有个人施力的地方。他这个副司令,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下达什么命令。
门猛地又被推开,传令兵再次撞了进来,报告道:“葡萄牙三十艘战舰,顶着岸防炮的炮火,正在向岸边冲来,请副司令指示!”
李胜仁猛地站起,直直的看着传令兵,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李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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