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三辆骡车从山上下来,沈倾权有些惊讶,眼神询问的望向父亲。
沈隽程道,“用了八十斤白面,跟人换的。”
她离开前,为了以防万一,给家人留下了两百斤的粮食。这个时候,粮食可要比骡车值钱多了。更别说,这骡车已经陈旧,显然是用了好多年。
城内虽流民多,但富户也不在少数。只要有门路,还是能换不少东西。这些都是丁长善弄来的,还有些铁锅,烧水的,厚棉衣和棉鞋等等。
她给的都是细粮,所以能换来不少。
沈倾权听后,不得不再次感慨丁长善的心细和周全。
骡车停下,黄老和黄小大夫从上面下来,还有祖母。祖母颤颤巍巍上前,沈倾权立刻去扶她,老太太紧紧握住她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沈倾权告诉她救人的事,但并未讲细节,可老太太光是想象也能知道这其中的艰险。
“老二,先抱灵儿上车,让黄大夫在车里给灵儿诊治。”
沈隽鸿小心翼翼抱起昏迷的灵儿,将她带上骡车。黄老进了骡车,沈倾权和林氏也跟了进去。
趁着给灵儿诊治的阶段,沈隽鸿让所有人先到路两边休息,给马喂食,烧水做饭。
马儿跑不动了,无论如何肯定要休息。不过眼下危机并未解除,他们休息片刻就又要出发。
马车内,黄老正给沈倾灵针灸。须臾,他诊治完,“……她伤势太重,如今我先给她清除颅内淤血,最快今晚就能醒来。她左手骨折,其他地方也有许多挫伤,接骨之事,我儿擅长。只是他腿不便……”
原来黄老的儿子腿摔伤了,已经卧床许多天,沈倾权让丁泰过来,将黄老儿子从旁边的骡车里背了出来。
这是她首次见黄老儿子,他叫黄志深,中年男子,三四十左右,看着十分削瘦,脸色也很不好。一看就是长时间生病,严重营养不良。
他周身有一股彬彬有礼的气质,对着她微微颔首,随即上了骡车,给三妹妹正骨。
大概一炷香后,他下车,脸色更为苍白,甚至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最后还是丁泰给背下来的。
沈倾权心知,正骨需要耗费体力,更何况还是对他这么一个病人。她拿了三瓶的人参精华液给他,还有几颗养气益体丸,接下来还要赶路,若是撑不住就麻烦了。
黄志深望着手里的药,诧异望着女子离去的身影。
终于,三妹妹的伤全部处理完,一些身上的,则是由林氏和宁氏给她上药。看着她遍布伤痕的身体,林氏再次眼泪滂沱。
外面,黄沅昌也在给二叔和大哥哥他们包扎伤口,还有丁泰他们,伤的也不轻。就连沈倾权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宁氏发现时,眼睛都红了,边给她上药还边抹眼泪,两个小家伙也眼泪巴巴,不断给她吹着手上胳膊上的伤口。
“哪有这么娇弱。”
她好笑,心中却暖暖的。
“肩上的伤还不好透,又添新伤,伤口这么深,恐怕日后会留疤。”
宁氏心疼不已。
沈倾权浅笑,浑不在意。长疤算什么?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娥,更不是从前那个待字闺中的沈家大小姐。她要走的路,荆棘丛生,日后受伤的次数只会更多。
包扎完伤口,她下车去找父亲,告诉丁长善一刻钟后出发。
“我知道大家很累,但如今还未脱离危险,此地不宜久留。”
几人聚在一处,商议接下来要走的路。
“嘉诚县也不安全,此处没有城墙阻挡,倭寇一来,很快就会沦陷。”丁长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舆图,这舆图画的很潦草,但该标注的都标注了。他想到会有用,特地从别人手中买下来的,花了10斤细粮。
“姑娘请看,我们现在在此处。这里有一个驿站,恰好在出嘉诚县三十里的地方,若可以,我们今晚应该会在这里留宿。”
沈倾权随着他指的位置,目光在舆图上打转,陷入沉思。
“父亲,您觉得呢?”
“驿站也不一定安全。但如今大雪越下越大,露宿在荒郊野外怕更危险。”沈隽程道。
沈倾权颔首,跟她想的一样。
“先出发吧,离开嘉诚县再说。”
于是所有人上马,三百多人的大队伍,开始缓慢移动。
糟糕的是,雪似乎没有停下的征兆,给他们赶路增加了不少困难。路上湿滑,为了加快速度,让那些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和孩子妇孺坐车,青壮年步行。
一个时辰后,他们进入嘉诚县。嘉诚县几乎是一座空县,街头上没几个商铺,就连行人也都个个神色匆匆。
整个小县给人一种破败荒芜的感觉。
他们原本想找地方买些粮食,可找了半天,竟然连一家粮铺都没找到。就算有,店面也早就破败不堪,人去楼空。
他们从荒芜的街上驶过,偶尔看到两边屋内有人,可下一秒他们就会砰的紧闭门窗!
看来这里的人对外来人很警惕。
沈隽程低声对她道,“尽快离开吧。”
于是他们不再停留,直接穿过小镇离开了。等上了官道,众人悬着的心才微微松了几分。
之后就是不断赶路,沈倾权骑马走在队伍前,沈隽程心疼她,让她回骡车上休息。
“你奔波了一晚,去睡会。”
于是她上了骡车,打算浅浅眯会。哪能想到一觉,外面天已经黑了。
她看了下时间(之前升级时系统赠送的手表),晚上八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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