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当年?
当年是什么时候?
回忆久远,可记忆却还没消散。
贺以南第一次见到她,是她十五岁的时候,非常平常的一天。那是贺以南第一次来盛家,她刚下舞蹈课,蹦蹦跳跳地去找爸爸妈妈,就是因为听说有个哥哥以后会住在他们家。
她从小没有兄弟姐妹,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有点别样的期待,的确像贺以南所说,她冒冒失失地撞上了他,撞上了当年十九岁的贺以南……
如果换成了另一个人对她说这种话,盛知夏也许还会相信,也许还会感动,可是多可笑啊,眼前这个男人是亲手谋杀了她的凶手,他嘴里的话,盛知夏一句都不会信。
“哦?这样吗?对不起,让表叔叔你难过了。”盛知夏反应很快,头微微低下去,怯懦地道歉。让她身陷十年前的往事,露出马脚来让眼前的男人起疑心,她还没那么蠢。
“没关系,我觉得挺好的,有些事情有些场景永远也不能忘,有人能让我想起来,我很高兴。虽然,难免悲伤……”贺以南笑了笑,他已经清理干净了唇彩的印记,跟她说话时的语气十分温柔。
盛知夏也不是一直低着头,所以,她看到了贺以南眼中的笑意,表情也有点缅怀和惆怅,笑容仿佛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苦涩,甚至可以说是哀而不伤。
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站在这里,肯定会相信他的深情不悔,在自己妻子死后,这个男人已经魔怔了。
盛知夏明白自己的立场,也不能直截了当地去反撩贺以南,只能从普通少女的角度赞叹道:“要是表婶婶知道表叔叔你这么想念她,她一定会难过的。表叔叔,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深情的人。”
“是吗?”贺以南反问了一句,语气非常平淡,似乎没有想过要得她的赞赏,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
盛知夏不能把天聊死,不得不换了个话题,犹豫着问:“表叔叔,你的脸没事了吧?上次那个景寒真的太可恶了,表叔叔你千万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你跟表婶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主持公道。现在一看到景寒出现在新闻和电视上,我都忍不住想吐槽……”
十八岁的少女心直口快,带着为贺以南出头的心思打抱不平,把替盛知夏出头的景寒贬低到了极点。
贺以南听着她的口无遮拦,伸手过去,轻轻地用一根手指贴住了盛知夏的唇,温柔地制止她道:“嘘——好孩子,不准再提他了。尤其是你现在进了娱乐圈对吗?我听橙橙说,你和她在一个剧组。”
平心而论,贺以南的长相虽然不能跟陆慕辰和景寒的美貌相比,但是假如把他们三人放在一起,也没有会说贺以南长得不好看。贺以南身材颀长,气质内敛,连杀人时也温柔到死。
他的眼底似是有一种极深的忧郁,无论是盛知夏生前还是死后,这份忧郁始终没变。
但很遗憾,现在的贺以南在盛知夏的眼里,温柔是带着血的,而忧郁是他的伪装,她再也不会作为妹妹、作为妻子对贺以南心存期待,她的心里只有复仇。
“哦。”贺以南的手指贴在她的唇上,盛知夏本能地抖了一下,眼神怯怯地点了点头,她太乖了,她必须这么乖,完全听话。
贺以南却没有继续的动作,已经把手指拿开,笑了笑:“小朋友,娱乐圈可不是那么好混的,记得别乱说话,尤其是关于景寒,以他在娱乐圈的地位,随时能让你没法混下去。你想有好的发展,得知道人心险恶。”
盛知夏睁着楚媛那双茫然的小鹿般的眼睛,一脸的不知所措:“我……”
贺以南失笑,他以比楚媛大十一岁的优势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提点她道:“也别太害怕,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你不是有我的联系方式吗?”
“嗯。”盛知夏全程说话都压着声音,好像只会点头,再不会别的了。
“好了,回去吧,现在不害怕洗手间了吧?”贺以南也没继续纠缠,说着,就要结束这场对话。
“嗯。”盛知夏茫然地抬头,半天才懂他的意思似的,咬着唇又点了点头,太精致的一张脸,双颊染了红晕,在灯光下居然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一直很委屈的样子?”贺以南的手指才贴过她的唇,却若无其事地用方巾擦了擦,指尖那一点点唇彩也都被拭去,他的脸上平静无波。
盛知夏终于能胡扯,挤出一丝笑意来,眼神里积聚着可疑的水光,她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长辈教我怎么做事,怎么做人,有点……不习惯,然后,有点感动。”
她说着,仰头与贺以南的眼神对了一下,又惊慌地躲开,眼里的泪都快掉下来了。
贺以南静静地看着她垂首的样子,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你的家庭状况了,妈妈还好吗?”
盛知夏的头更低,又缓缓摇了摇头,但摇头过后,她却没继续低沉,反而抬起头来,冲贺以南笑靥如花地咧开嘴,泪光闪闪道:“虽然现在还不是特别好,但是我已经进了娱乐圈了,剧组给我的片酬还可以,能维持妈妈的医药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的运气其实一直都还不错。遇到很多人,都在帮助我……”
多单纯美好的小姑娘啊,不是为了爱慕虚荣进娱乐圈,而是为了给妈妈治病才进的娱乐圈,心思简单而直接,对所有人心怀感激。
盛知夏自己都感动了,这么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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