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楚媛,你母亲生病以来,我没有看到过她的亲人,除了你。骨髓移植的事情最好是可以找到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配型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而很遗憾,你和你的妈妈配型不成功。”
林平生说到最重要的地方,斟酌着给了盛知夏意见。
他这番话也正好解开了盛知夏的困惑,楚媛宁愿卖血也要救自己的妈妈,如果她的骨髓配型成功了,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抱歉,楚媛,你跟我说过,你母亲那边没有亲人,也已经跟父亲那边离婚多年,还是净身出户。但是,现在这么困难的时期,你的父亲不应该撤销所有的帮助,他这是在逼着你们母女走上绝路。如果有可能的话,去求一求你的父亲,据我所知,他在城北的那个制药公司,经营额还算不错,对你妈妈来说,你爸爸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林平生缓缓地分析着利弊,把楚媛的处境都说给盛知夏听。
盛知夏从林平生的意见里,知道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看来,对楚媛来说,林平生相当值得信任,她告诉过他太多事情。
可是,对楚媛妈妈来说,楚一关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
看来楚媛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林平生,楚一关那个qín_shòu一般的父亲,拉着女儿去参加上流社会的葬礼,不惜一切代价地想把女儿送上陆慕辰的床,为自己的事业解决难题或者再攀高峰。
假如这种qín_shòu是楚媛妈妈唯一的救星,楚媛妈妈如果知道,肯定宁愿自己死,也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我知道了,林医生,我会想办法的。”盛知夏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楚媛的困境也是她的困境,她自身更有无法诉说的难题。
林平生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在盛知夏看过去的眼神里,他蹙着眉笑了:“楚媛,我知道你很为难,心理负担很重,我借给你的钱没有打算让你还,或者你一定要还,也等你妈妈好起来之后。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觉得愧疚或者不安,我永远是你的好朋友。”
林平生的语气太温柔了,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小朋友,带着别样的情愫,但意外地很干净,没有显而易见的欲求。
盛知夏的头被人摸着,这种感觉很奇怪,她久远的记忆里,敢摸她头的除了父母外公,好像只有三个人——
青涩时候的陆慕辰是别扭而霸道的,无论她是长发短发,他喜欢像摸小狗似的摸乱,再用胳膊一把把她搂过来,仗着身高的优势,把她整个人夹在臂弯下。她吹着额前乱糟糟的刘海,跳着叫,他轻扯唇角,俯身把她的唇咬住,命令从舌尖传给她:“我的,我喜欢。”
第二个人是贺以南,多可笑呢,他是她的哥哥,从十五岁开始,一直以哥哥的身份呆在盛家,比起陆慕辰的别扭和霸道,贺以南内敛得多。她和陆慕辰分手后,那样难熬绝望的岁月里,贺以南陪在她的身边,后来,父母去世,也是贺以南陪在她的身边,他的温柔特别小心,现在看来,是带着天然的防备和试探。到她死的那一天,他还是保持着温柔的血腥。到她死后的昨天,再见贺以南,他依旧温柔如初。
“林医生,6号病房的病人有情况了。”
忽然有护士进来,跟林平生汇报道。
林平生的手早就收了回去,没有半点不自然,人已经站了起来:“好,我马上来!楚媛,你坐一会儿……”
盛知夏从回忆里抽身回来,懂了自己迷迷惘惘的心思——历经了生死,窥见了贺以南的真面目,盛知夏现在对温柔的人总是带着防备心理,比如林平生。
林平生借过楚媛钱。也许在楚媛看来,林平生是救星、是恩人。
可对盛知夏来说,林平生不过是楚媛妈妈的主治医生而已,她并不会接受他的情愫,也不会为此掏心掏肺——楚媛欠下的债,她会还,楚媛所有的喜欢,她没有办法成全。
因为,这个身体现在的灵魂,是她盛知夏!
“不了,林医生,我先回学校了,我妈妈这边暂时麻烦你照顾。钱的事,我会想办法,像你说的,去求一求我的爸爸。这五万块钱,请帮我收着,我妈妈这边应该很需要。”盛知夏也跟着他站起身,却没有听话的久留,而是说走就走。
林平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盛知夏却没有回头的意思,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走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死亡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人在哭,有人在隐忍,盛知夏像一个孤独行走的冤魂,穿梭在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中间。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但被谋杀、被陷害、被侵吞家产,这种种非天灾所带来的痛楚,她永远不会原谅。
也永远不会善罢甘休!
出了医院的大门,盛知夏当然没有如她刚才所说,去求楚一关,把自己往虎狼窝里送,她还没那么傻。
夜幕来临,人潮拥挤,盛知夏漫无目的地走着,人潮的喧嚣给了她活着的感觉,却并没有带给她多少希望。
她不能去爸妈的公墓探望,也不能去盛家老宅徘徊,明明她的家、她的父母就在那里,可是她却回不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盛知夏”这个身份和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贺以南的性格很小心谨慎,一切后路肯定都已经打点干净,既然他敢承受着舆论的压力推迟亡妻的葬礼七七四十九天,那么肯定也已经安排好了后续。
也许连她爸妈所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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