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傅深酒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洗漱。
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深酒迷蒙地看了眼来电显示,手指…蓦地攥紧。
居然是……
傅深酒握着手机,缓步走到床边,将身子落进去,这才平静地滑了接听,但她没有说话撄。
“是……阿酒吗?”傅至庭明显苍老了许多的声音。
傅深酒垂着头,看着木质的地板,面无表情,“原来是傅总。偿”
不等那边开口,傅深酒补充道,“时隔两年之久,傅总突然给我打电话,真叫我有些受宠若惊。”
“阿酒!”傅至庭低喝了声,默了下才无奈道,“这么久不见了,连声爸爸也不肯叫吗?”
长睫闪了闪,傅深酒低低地笑了声,“傅总您刚才说的是,爸爸?”
“爸爸……”傅深酒微微叹息,情绪却无一丝起伏,“这个词对我来说,真的好陌生啊。”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爸爸当年为了逃命把你推进薄家的事情。”
傅至庭叹气,“那时候你已经成年,应当知道,我得罪的是怎样的人物,除了薄家没人敢插手。再说……再说小野因为救我身中数刀,但雁城没有任何一个医院敢收他……若不是薄家……”
几句话说的欲言又止断断续续,傅至庭最后总结了一句,“阿酒,是爸爸对不起你,但爸爸是有苦衷的。”
傅深酒依旧盯着木质地板发呆,对那年代久远的事情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她已经记不起傅至庭时常带回家的那个女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也记不起,爸爸为了跟那个女人在一起,究竟被人拦在半路揍过多少次……
她只记得,她那时候大学还没毕业,尽管那个家已经支离破碎、疯狂的家庭矛盾让她时常在冰冷的夜里被吓醒,但她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对未来对人生还有太多太多的规划和期待……
若不是为了救玄野,她不会嫁进薄家的。
“我当初之所以敢放心地把你嫁进薄家,也是因为我手里有薄青繁的把柄,料定她会为此保护好你。”傅至庭的语调放缓下来,“但我知道,这件事情总归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
“委屈?”傅深酒重述了这个轻飘飘的词,“薄家是名门望族,家大业大,作为薄家的儿媳妇,已经不能更风光,怎么会委屈呢?傅总,您说笑了。”
扯了扯唇瓣儿,傅深酒不打算再纠结陈年往事,再浓烈的苦大仇深,也在这两年里被磨平了棱角。更何况,对于傅至庭这个父亲,她恨不起来,只是……失望罢了。
“那么傅总现在打电话给我,是准备上演一出认女归宗的苦情大戏呢?还是准备让我再投身到其他的事情或者其他家族里去委屈委屈?”
“你!”傅至庭低喝了声,“阿酒,不要这么跟爸爸说话!”
傅深酒果真就不再说话。
傅至庭叹了声气,“阿酒,爸爸是想把过去欠你的弥补回来。”
“弥补?”傅深酒低笑了声,“愿闻其详。”
“这次渊爵回来,就是替爸爸来接你的。”提到薄渊爵的名字,傅至庭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爸爸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一家人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许是怕傅深酒拒绝,傅至庭急忙道,“你知道,爸爸当年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这辈子想要再回国,是不可能的了。但一家人总要团聚在一起,就算你不能原谅我,但也不能迁怒到小野对不对?小野自从苏醒后,天天都在念叨你。”
小野。
听到这个名字,深酒淡漠的小脸上终于掠过一丝温情。
见傅深酒沉默着,傅至庭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爸爸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跟小野了。现在小野醒了过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把你接过来,一家人好好地在一起。我知道,你在薄家过的不开心。现在两年之期早已经过去,恐怕薄青繁早就开始刁难你了吧?”
傅深酒依旧沉默。
“阿酒,爸爸前面的大半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也得到惩罚了。现如今我五十几岁,身子早就大不如从前,甚至不如别人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我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你过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能聚一年是一年。我害怕哪天我两腿一蹬,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话说到这里,傅至庭的声音几度哽咽。
傅深酒抬手按住眼睛,打断他,“小野在旁边吗?”
“在在在。”傅至庭连忙高喊了声,“小野,过来接电话!”
不一会儿,傅深酒隐约听见轮椅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一声“姐”让她瞬间落了泪。
“小野,你还好吗?”
“姐,我没事。”
傅深酒和傅玄野几乎同时出声,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时间好像一下子晃回到几年前,那时候容怀音和傅至庭每每闹到持刀相对的时候,傅玄野总是喜欢躲进衣柜里。
而傅深酒每每在衣柜里找到他的时候,总笑着问他,“小野,你还好吗?”
傅玄野也总是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朝她笑说,“姐,我没事。”
…
“小野,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傅深酒摁住眼睛,掐断回忆,尽量让声线显得平稳。
“全好了。”傅玄野笑了笑,很平静地说,“只不过腿废了。”
“……”傅深酒愣了下,等真正意识到这个现实时,泪如雨下。
她的弟弟傅玄野,才18岁,就再也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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