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嘴上说着话,却一刻也没有放松对线索的搜寻,只是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发现。随后,当我们离开人为开凿的洞穴,进入笼罩在黑暗中的未知地域时,接下来的路途时光便大都在沉寂的伴随中度过。无论是塔特尔还是我,都不敢掉之以任何轻心。
莫约一个小时后,我们两人抵达了昨日探索最后、最深的那个空旷岩穴。在这里,浓稠的黑暗几乎凝成实质,甚至连我的阴阳眼都无法穿透,而塔特尔腰间的魔法照明灯的光芒也被约束在方圆三四米内。
幸运的是,那种奇怪的幻觉——我不敢肯定,也许是别的什么——没有再出现过。但我们仍然没能找到马洛里留下的痕迹。尽管视线范围内没有水,四周的空气非常潮湿,这预示着在那片黑暗的背后一定有某种形式的地下水,也许我们能够找到一条暗河。
“我说,马洛里不会是掉进地下河了吧?”
有了昨日的前车之鉴,僧人和我的距离从来没多于一米。此刻听了我的话,他停下脚步,目光凝重地看向我。
“有可能,但我们没有听到水声……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摇了摇头,视线重新回到前方。这里的黑暗好像活过来似的,将魔法灯具发出的光线死死地压制在直径不足两米的半圆里,更外边是深渊般的黑幕。但我并不能就此认为那些黑暗是一团雾或者别的什么实体,因为我们的前进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除非……除非,“它们”是有意避开与我们直接接触,而且能屏蔽掉一名资深武僧的感知和一名道士的神念。至于这种做法的可能目的……毫无疑问,那是一个陷阱。
这个想法让我感到不寒而栗。我对塔特尔说了这个猜测,可出乎意料的是,后者却回之以戏谑的温和微笑。
“你想得太多了,云。虽然我不是文献考据方面的专家,但可以肯定地说,这种现象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危害。”
说到这里,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我好一会,才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曾经所在的修道院,就坐落在冷原的外围——那些险恶群山之中。我们武僧虽然提倡回归自然与苦行,但并不抗拒与邻居交流,比如提供服务用以换取食物和商品。”
冷原?想起库拉尼斯说过的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的情绪波动。廷达罗斯猎犬,这种邪恶的存在就如同悬挂在我头顶的利刃一般,让我时刻不得安宁。
虽然秋山空他们施加在护符上的法术能够保我性命无忧,但是被猎杀、被拖入另一个次元——即使是以活着的形态,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的下场。而现在,我要找的线索就在眼前。
“嘛,虽然信仰不同,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观念是一致的。道家并不歧视那些人类之外的生物。我的一位长辈就是猫妖得道。”
“哈,是我多虑的。也对,玄阳道人的交际,可不限于人类。”
我又一次听到了这个世界的人提及那位先祖。说实在的,玄阳道人留下的手稿和笔记大都是对梦境世界、对其他神秘事物的研究,真正关于他自己的信息反而非常少。我只知道,他是修成阳神的高人。
可惜的是,虽然很想打听那座传说中的修道院,也想了解先祖玄阳道人的事迹,但眼下可不是闲聊的好时机,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些好像有实体的黑暗,其实是无害的?”
“是的。这种现象并不会威胁到人的生命,除非你把感知被压抑也定义为一种危害,只是通常我们不这么认为。”
塔特尔不说话的时候,非常契合“刚毅木讷”这四个字,但是他一开口,就显示出其思辨能力同样过人。
“事实上,一些武僧训练中会利用这种特殊的黑暗环境。不过,根据记载,这种现象也可能伴随有其他更为致命的东西,只是……”他的眉头动了动,“我不是很熟悉那些古老的记录,而且也没办法确定马洛里遭遇的是什么东西。”
搜索完这个洞穴后,除开进入这里的那条通道,我们又找到了其他三条通向远处的“出口”。其中一条是稍微向上延伸的,另外两条则大致上与洞穴的地面平行。经过仔细搜寻之后,我俩在向上延伸的那个洞口附近,一处必经之地上的嶙峋怪石旁找到了被刮蹭下来的碎布片,以及蹭破皮肤的细微血迹。
“我想这应该就是马洛里留下来的痕迹了。昨天我们都以为他是往回走了,但没想到是往更深处走。云,还记得你昨天说的吗?”
“不排除马洛里也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我点点头,“但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低。我的诡异梦境早在数月前就开始出现了,而那个时候我还在另一片大陆——在一个叫哈提格的村庄。”
不管怎样,既然我今天暂时没有陷入到那种起因不明的梦境或者幻觉中,那么或许可以大胆地猜测,那些梦境和这里的黑暗无关,昨天的事情只是一种偶发事件,而马洛里的遭遇另有其原因。
我也考虑过另一种可能,即真正的元凶是我的梦境。这里是梦境之地,既然库拉尼斯的梦境可以塑造一方国度,我的梦境也许同样具有某种神奇而伟大的力量。但是,从玄阳道人的记录来看,我们正统的道家修士,精炁神浑圆如一,除非修炼某些和梦境相关的法门,不然不会做通常意义上的梦,更不可能神炁外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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